而那只手,他并不陌生。
林默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
他被绑住双手,和其他四人一道,被栓绑在一棵老树上。
他回头,望向和自己同样刚刚苏醒的同伴。
年轻的昌邑王刘贺,还有王中尉王吉。
他们的面前,国相安乐正在用剩下的缰绳捆绑着不住挣扎的奴监于善。
“善奴!”
刘贺惊呼,旋即被国相的狰狞表情吓住。
那是一张苍白、绝望,还有紧张不安的脸。
“果然是你,叛徒。”林默冷冷道。
安乐吓了一跳,闻声猛然回头,龇牙咧嘴,活像一只饿狼。
林默道:“我没有喝水,所以你把迷药下在了黍糕中。”
“我就担心这点药对你不起作用!不过没关系,我先捆住你。”安乐冷笑了一声,继续捆绑着老善奴。
“从落枣坪那一晚我就在怀疑,我们中有内奸。让那个寡妇烧洗澡水的人,是你吧?广陵王的斥候把我们带到那个村子,而你,是用炊烟通报袭击我们的时机?”
安乐道:“那时候我们人多,七十多个呢,其实对面也就不到百人。要是有准备,我们未必输。”
林默道:“呵呵,还有偷鸡那次,也是你留下了信号?”
安乐冲绑好的善奴身上踹了一脚,道:“对,这个老不死去偷鸡的时候,我在村子里留下了信号。广陵斥候早就抵达了村子,我故意告诉他们不要骑马,免得再被你兜到墙上。不过我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用鸡报警!”
他又一脚蹬在老善奴胸口,对方脸上立刻浮现痛苦的表情。
林默道:“还有,在虎牢关守卫盘查时,你并非害怕,而是要起身投降,对吗?”
…
安乐冷笑道:“别用投降这个词,你应该用检举,或者说揭发。”
刘贺怒吼:“国相!我何曾亏待于你?!你为何叛我?!”
安乐道:“殿下,臣无意伤害殿下。得知那封让殿下入朝典丧的诏书后,臣确实由衷的高兴。殿下登基,臣也不失为三公九卿。可是你们知道吗,临出发前,广陵王安插在昌邑王宫的密探找到臣,拿臣留在长安的妻小为要挟,如果不能充当广陵王的内应,臣的妻小都会死!”
按照规矩,国相是朝廷派到诸侯国的监视者,作为对监视者的再监视,各诸侯国的国相家小都必须留在长安。
只不过没人想到,广陵王势力竟然如此之大,人在封国,手通长安,还能够威胁他国国相家小的安全。
“不忠不义,人人得而诛之!”王吉呵斥安乐。
骤然撕下忠臣面具的安乐狂笑着答道:“我不忠不义?说到底,我是大汉朝廷的忠臣,根本也不是你昌邑一国的忠臣!不论是广陵王,还是昌邑王登基,这天下都是刘家的,我哪里不忠?哪里不义?”
刘贺道:“哼,叛徒!你以为广陵王会放过你吗?将来就算他做了皇帝,朝中也断然容不下你这等两面三刀的小人!本王若是再有三长两短,你更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林默见安乐有些激动,生怕他被激怒,一个不理智伤害刘贺,便道:“国相,再往前出了函谷就是灞上。昌邑王继位就在眼前,如果你此刻幡然醒悟,我敢保证,昌邑王会念在往日君臣情分饶你一命,让你外放一郡太守,也算全了这份君臣际遇。”
“君臣际遇……”安乐摇了摇头。“回不去了。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我回不了头!就算你们既往不咎,大将军也不会饶恕我!”
为了不逼死安乐,林默特地没有提即霍光。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昌邑王继位是霍光的意思。而安乐一手毁了霍光让昌邑王继位的计划,霍光则能容他?
“对,我不能让大将军知道是我干的!”
安乐猛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刘贺,转狂笑为悲哭道:“殿下,臣罪该万死,可是臣真的不能让大将军知道此事。臣更不能失去长安的妻小。还请殿下到了地下,再来惩罚在下吧。只不过今日,臣决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林默暗想,坏了,这孙子要灭口!
只见安乐手持着林默的“如”字军剑,步步紧逼向刘贺。
“来,帮我解扣。”林默用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刘贺耳边说道。“帮我解扣……”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刘贺反应过来,安乐的剑尖已经冲着未来的大汉天子刺了过去。
一击出手,安乐手中剑已经饱尝鲜血。
无限穿越从诸葛北伐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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