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二妹妹医术确实了不起啊。
玉言心下欣喜异常,面上却不动神色,“那位开方的医者乃方外之人,不愿被功名利绿所惑,故没有署名。”
庆馆长下巴虽痛,他将药方交给一旁的小厮。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能开出这样方子的医者必是德高望重之辈,不愿被红尘琐事束缚,他甫一升起的结交之意,顿时被浇个透心凉。
所幸庆馆长也不是那些奸诈小人,非要知道人家名讳不可,随即大方道:“那位老者必定浸淫医道数十年了吧,依照老夫的判断,能开出这样奇方以治邪风入体之病的人不出耳顺之岁也知天命了吧?”
庆馆长的一席话虽有试探之意,可停在玉言耳中确是实打实的恭维赞叹之言啊,难道二妹妹的医术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玉言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不过就是今日稍微贪睡,比往常起晚了那么一丢丢,这个世界怎么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是在想象不出除了会撸猫的二妹妹还会一本正经的坐在案牍前认真严苛的读着医书?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能和一个至少五十岁的医者相提并论吗?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太有违和感了。
玉言顿了顿,思忖一瞬,答道:“真是对不住,那位医者已经远行了,玉言也不知道他的名讳。”
.庆馆长闻言,连连叹息。
玉言抓好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了玉府。
玉言将药包交给玉夫人的婢女玉枢,就煎药一事细细嘱咐了一番,又匆匆跑到春锦阁主屋来。
玉临正痴痴然的盯着玉夫人苍白无色的玉容,心中痛意翻滚。昨日朝中又为国子监生员交接了一些公务,他忙完后快子时了,怕打扰夫人安歇,宿了一夜书房。不料他受冻受凉反倒没事,好好睡在主屋里的夫人却生了急病。早知道,他就厚着脸皮回春锦阁了。
经过这次教训,玉临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后无论何时何事,他都不会和夫人分房睡了。
玉言轻轻咳了声,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父亲,母亲现下如何了?”玉言忘了一眼昏迷的母亲,询问道。
“刚刚为父为你母亲喝了小半碗羊乳,你母亲病情还算稳定,只是一直不曾醒来。”玉临忧心道。
“哦?那母亲所中的银朱丸之毒可是解了?”他去抓药时,二妹妹正说道紧要之处,故玉言不知玉夫人的毒到底解了没解。
“经过催吐,你母亲把大部分的毒素都吐了出来,余毒还要多食一些牛乳羊乳等高蛋白的食物慢慢清理。”
“儿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羊乳还能解毒,儿子以前总觉得,儿子已将浩如烟海的玉府书房藏书看个大半,也算是一位有学之士,如今看来,儿子竟然连二妹妹都比不过,竟连银朱丸都不知,还险些将这等毒物当成宝贝。”玉言羞愧的摇摇头。
“大言你有这份谦虚之心是好的,学海无涯,世上还有太多未知的东西等着我们去发现。唯有带着一颗谦虚好学的心才能走的更高更远。阿玉学医也算是术业有专攻,发现银朱丸之事也不奇怪。”
玉临对玉言能有这份敬畏之心极为满意,他总是怕玉府出来的孩子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如今阿玉的到来还能起到警醒大言小颜的作用,可真是让他宽心了不知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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