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殿侍读将皇诏按照各府州县数量采拟完毕,由着各地传令兵带往各地。
翌日,京兆尹奉诏将皇诏贴满京都大街小巷,百姓民众见之议论纷纷,皇诏之书顿时响彻京都,成为众多士农工商饭后笑点谈资。
京都玉府也被这一则消息轰炸的差点翻了天。
玉芍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进了后院,七拐八拐后,走过一条花阴遮蔽的长廊,来到一方清幽之极的院子。
院中极为规整,左侧一方鱼池,锦鲤一簇簇争相追逐,右方种植着青翠欲滴的俊竹,夏风阵阵,青竹声飒飒作响,青竹幽幽,环抱了半座院子。
玉芍立在紧闭的门房边,踌躇了一会儿,定下心,敲响房门。
“进来!”一道微凉略带几丝暗哑的女声传出。
玉芍开门进入,毫不奇怪,又看到那位女子浑身包裹在白袍子里只余一双澄明有神的眼睛在外。
玉芍握着手中的纸张,低声道:“二小姐,今日一早,京兆尹张贴了一封皇诏,奴婢誊抄了一份。”
玉戈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将案牍上一些细碎的花花叶叶扔进一个小布包里,站起身,退下手上缝制的歪歪扭扭的羊皮手套,接过玉芍手上那张纸。
玉戈清澈的眸光落在纸上,匆匆扫了一眼,温凉的嗓音似是又暗哑了几分,道:“玉芍,我饿了。”
玉芍顿了顿,面色复杂看了玉戈一眼,玉戈整个头颅被包裹着,她看不清玉戈的表情,猜不到玉戈的神态,犹疑着退下去大厨房取午膳。
玉戈慢慢坐下,目光凝视着那张纸,心脏又传出丝丝疼入骨髓的痛意,她右手紧抓着胸前的衣襟,似是想赶走胸腔那陌生又熟悉的疼痛。
糟了,难道是心疾犯了?可是她月前才吃过师父为她专配的药。
勿喜,勿悲。
东风已至,她该行动了。
玉戈缓了半晌,坚定的的走向房屋外间的书桌旁,取了一张宣纸,磨好墨,极为认真的写下一句诗,并署上自己的闺名。
不多时,玉芍提了一个精致的食盒回来了。
玉戈将那张墨干了的宣纸交给她,道:“玉芍,交给父亲吧!”
宣纸大敞着,玉芍看了一眼,颤声道:“二小姐,这样可行吗?要不要奴婢……”代笔,二个字吞回玉芍的肚子里。
“不用,交给父亲即可!”玉戈掷地有声,打断了玉芍的话。
“可是,”玉芍顿了顿,她虽然服侍玉戈不足月余,但也清楚玉戈说一不二的性格。
“好吧,奴婢一定亲自送到老爷的书房。”玉芍心下叹了一口气。
玉芍惴惴不安的小心脏又不安了几分,自从她被调来青竹苑,亲眼目睹过二小姐养的一只黑油油大猫放肆的在啃食着鱼塘里老爷千辛万苦从右相手中夺下的锦鲤,霎时令她惊得不行。
要知道,这锦鲤玉颜大小姐求了老爷好几次老爷都没给一只就全送给二小姐了,谁知二小姐竟然拿右相、老爷、大小姐都宝贝到骨子里的锦鲤来喂猫!
更令她惊奇的是,二小姐每天除了喂猫就是玩弄那些瓶瓶罐罐,老爷非但从未责怪过,还笑呵呵的问她缺什么?甚至,二小姐在玩弄那些瓶瓶罐罐时曾引发大火,还炸过小炉子。
二小姐这般不务正业她都快操碎了心,为了将二小姐引上琴棋书画的正道,她时不时的还故意用着花费一两银子在胭脂斋买的香粉,戴着年关时夫人赏下的玉簪,甚至就连缝制的新衣也毫不吝啬的穿在身上,以其激起二小姐甚为女子的嫉妒心。
可是呢?她的一切小动作就如同是对牛弹琴,呸,是引牛弹琴,啊,也不对。反正后来她还费尽心机请来了书画圣手大小姐玉颜从侧面引导二小姐改邪归正,可是二小姐清澈无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只猴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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