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笑着和几个长辈道别,然后过来坐下。
周经桓看她还穿着校服,很不理解:“你今天不上台?”
“不上,明天上,所以我就不能去上学了。”她说,老老实实摆好姿势,然后给晏飞白发短信:飞白,今晚有《四郎探母》。
周经桓颇为不解:“那你怎么不让我明天再来?”
黎元淮耸耸肩:“那你就明天接着来咯。”
周经桓被她轻飘飘噎住,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他一个学业无望的无业游民,穷得就剩下时间了,去哪不是呆着呢。
晏飞白的短信也会过来:哦。
黎元淮对这个字很不满意,将手机扔回了书包里,问周经桓:“你怎么会喜欢京剧呀?”
周经桓嘴角抽搐,对上她认真执着的目光,只好咬着牙说:“好奇,谈不上喜欢。”
黎元淮似乎有些失望。
“哦,这样啊。”她望着台上,心生向往,“其实可以多了解一下的,了解过后,也许你就喜欢了。”
周经桓心里想说:可能了解后也够呛呢。
但嘴上只说:“希望吧。”
黎元淮笑了,和他并排坐在一起拉家常。
“我还以为你挺讨厌我的,所以飞白说你跟着我,我还以为你是想揍我。不过我后来一想,你也不至于那么傻吧,以卵击石。”她笑得坦然,他却听得窝火。
以卵击石……
这最后四个字是深深伤害到这个古惑仔的七窍玲珑心了……至于吗?他堂堂七尺男儿,会真的被她个纤细瘦弱的奶娃娃给吓住了?
呃……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哈……
转瞬,周经桓便想起了她上周五惊人的表现,对自己的想法也稍微有些迟疑了。
罢了罢了,这个问题不适合细想,好男不跟女斗,就姑且,姑且先让着她吧。
周经桓皮笑肉不笑:“我讨厌你干嘛?要讨厌也讨厌……”
他说到这里停下,刚好开场,黎元淮便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他扭头看着台上,杨延辉出场了。
周经桓可不知道谁是杨延辉,若不是黎元淮一直在他耳边小声解释着,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演员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杨延辉,念引: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黎元淮小小声:“然后是定场诗:统领貔貅战沙滩,失落番邦十五年。高堂老母难叩问,怎不叫人泪涟涟。说得是他……”
周经桓打断她:“想妈妈?”
黎元淮笑了,“对,想妈妈。”
周经桓听过之后,还真生出了些共鸣来。
原来不管多大孩子,多大的官儿,娶了多漂亮的媳妇儿,生了多可爱的娃,该想妈妈还是想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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