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丘济城往北百里地,有座深蟒林,林中藏了一批莽汉子,五大三粗的石大柱啃着粗粮饼,狼吞虎咽。三万人的铁浮屠,如今仅剩两万五,一杆梁字大旗威风凛凛的同时,血迹斑斑!
深蟒林里凶蟒多,可今个一条也不见,实是这群人身上的煞气及血腥味,浓得呛蛇,吓得它们早已遁入林中更深处。
大梁王朝有五虎,李老虎的铁浮屠战力第一。
石大柱:“头,真砍啊?那多可惜。”
浓胡大眼的李疤子是铁浮屠的将军,他娘生下他时,他脸上好大一块胎记,黑色胎记覆盖左半边脸,他爹那穷山沟里人取名也应景,就叫李疤子。
李疤子起脚踹他一下:“说过多少遍,出门在外要叫老子将军!又不是土匪,你还当是打劫江湖仔那会?砍!当然砍,千岁的军令可不敢违背。”
石大柱挠挠胳肢窝憨笑道:“得令。”
李疤子再次从怀中掏出那张行军指南,细看两遍,确认无遗漏后一口吞掉,嗓音低沉。
“千岁有令,卸甲!”
啃完干粮喝口水的众将士,迅速卸甲,把甲胄埋在林中,各自记下地点,埋得清楚。
……
飘雪了,秋深的雨过后,是雪,来得如此准时。
隋锦鲤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即便如此,在木桩上扎马而立的她,不晃不动。她眼望那方的烽烟终于歇了去,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座风锤城头,一杆梁字大旗,虽说七穿八孔,却仍屹立不倒!
她不喜欢大燕,更不喜这大梁,其智早熟的她,记得太多东西,经历过太多逃亡,这大梁!是踩着它大隋爬起来的,那耀武扬威,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可恶。
一个石子丢过来,正中她的腰间。
“立直了!你这么小个女娃,眼里却尽是些杂念,怎么能习好武?狐狸再聪明,还能成山大王去?”胡不归找不到他的烟斗了,一想便知肯定是这不省心的小狐狸搞得鬼。
隋锦鲤撅撅嘴,重新立直:“师傅,我见过爱吃草的马儿和兔子,却没见过那么爱吃草的乌鸦。”她发现她师傅养有许多只乌鸦,所以心里给他悄悄取个绰号叫乌鸦师傅。
“你个小狐狸懂什么,为师就这么一口爱好。那烟斗限你三日之内交出来,否则没得糖人吃。”
隋锦鲤忙争辩道:“我听以前的老御医说吃草对身体不好。”
“吃糖人还烂牙哩。”
“哼,乌鸦师傅就会以大欺小。”隋锦鲤小声碎碎念一句。
“你要是男儿身为师非得每天三揍。”胡不归也碎碎念叨一句。
隋锦鲤接着苦下脸来:“师傅师傅,我这么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打败天下第一?”
胡不归沉默片刻,望着大梁国都的方向缓缓开口:“等那人老吧。”
“我不,我要趁他最强的时候打败他,名正言顺夺了他那天下第一!”
“呵,你怕是活在梦里。除非……”
耳尖的隋锦鲤立即大叫:“师傅师傅,除非什么?”
胡不归目光停留在树上的乌鸦身上,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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