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这手很感兴趣,总缠着我学,可我却没什么耐心,只教过他一次,就懒得再教,现在想想,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村里的男孩没人愿意跟我玩,除了二蛋,但平时也很少交流,一般都是他说,我听,可现在,他却一句话也说不了了……
我像个话痨一样,也没看时间,坐在二蛋的坟前絮絮叨叨,没有什么具体内容,都是一些狗扯羊皮的琐事,平时很少说这么多话,一时有些忘我,直到天色渐暗,才突然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我慌忙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跟二蛋道了别,匆匆往山下走。
刚走十几米,天色忽然全暗了下来,我仰头看去,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大片乌云,将日落前仅余的一抹余辉,完全遮蔽。
过不多时,四周也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我心里咯噔一下,背脊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脚下的步子,也不觉加大,逃也似的一路狂奔。
说起来也怪,原本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我足足跑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到山脚,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二蛋的坟前。
我彻底慌了,牙齿在口中打颤,全身上下早就被冷汗浸透,心想:难道二蛋舍不得我,想让我留下陪他?
“二……二蛋啊,是你么?”我的声音在颤抖,“是你,就应我一声……别吓我,我胆子小,想要什么你就跟我说……”
我喊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和树叶摩擦,发出的“呜呜”声,犹似鬼哭。
我感觉嘴苦,不是苦胆破了吧?以前就听爷爷说过,人一旦受惊过度,就会吓破胆死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月亮不知不觉,已经崭露头角,高高的悬在天上,月光倾洒而下,周围也没那么黑了,借助月光,勉强能看的远些。
我用力给了自己两巴掌,壮了壮胆,继续寻找下山的路,可走着走着,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为什么我看所有东西,都泛着一抹淡淡的红色?
抬头看天,月亮竟变成了血红色……
因为害怕,我也没管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扒开一笼杂草,我以为终于找到了下山的路,可是并没有,反而又回到了二蛋的坟前。
而二蛋,正坐在他自己的坟包上,低着头,手里不知道捧着什么,一直在啃,好像没察觉到我。
我心里既兴奋,又害怕,冲他小声喊道:“二蛋,二蛋……”
脚步放慢,一点一点的往前凑。
突然,二蛋猛的抬起头,借助月光,我看见他满脸是血,右边脸像是被野兽啃过一样,后槽牙都露了出来,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不断向外冒着黑绿色的液体,顺着脸往下流淌。
“啊……”
我吓得惊叫出声,连连倒退,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我的尖叫,也引起了二蛋的注意,他虽然没有眼珠,但好像可以看到我一样,抽了抽剩下一半的鼻子,慢慢从坟包上站了起来,肚皮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向外翻着,他这一动,花花绿绿的内脏,立即顺着那道伤口,泄洪般地从他肚子里流淌出来,粘粘糊糊的满地都是。
可他竟全然不觉,抬起双手,对着我一阵虚抓,嘴里一直咀嚼着什么东西,嚼的“嘎嘣”作响!
走得近了,我才看清,他嚼的,正是他自己的手指!
我滴个亲娘……这真是要了血命了……
我当时完全吓傻了,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动,只能用手撑着地,拼命挪动屁股,试图跟二蛋拉开一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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