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明白自古亲情重不过利益,尤其是古罗马这个时代,所有的大佬都在竭尽全力地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马略没有子嗣,如果少年恺撒不能显示出自己的优势来,那么他在马略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妻子的没用的侄子般的存在。
只是作为只有十四岁的少年恺撒,他该如何让马略对自己另眼相看?至于历史上的恺撒如何获得马略的好感根本没有参考价值,因为天狼不可能等那么久,他必须抓住眼前的每一个机会,这个游戏抢的其实就是时间。
天狼盯着下方的斗兽场出起了神。
这时布鲁图斯用手肘碰了碰天狼,悄声道:“你姑父对你不错,瞧瞧这里,都是老头子。”
天狼看了看四周的席位,果然没有看到像他和布鲁图斯这样的少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个个穿着纯色长袍的元老院议员。恺撒时代,进入元老院的年纪要至少满足32岁,所以天狼看到的议员中,大多都是中老年人。他们的袍子上几乎都有镶边或者带状饰纹,这代表他们同时在共和国担当着重要的职位。
天狼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符不符合规矩,不过那些议员也并没有对他们坐在这里有什么表示。
“我来斗兽场也有三四次了,每次都是坐在后排,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在最前排。”布鲁图斯难掩兴奋地道,“真是托你姑父的福,以前我叔叔带我来时,也只能坐在第二排。”
天狼微微点头。他知道古罗马是一个严格区分阶级等级的社会,斗兽场的座位安排,就是其中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在斗兽场,最前排的最好的座位永远是留给元老院的大佬们。第二排则是政要和贵族,那些议员的家属也坐在这里。第三排是平民和士兵。最后一排是奴隶和平民妇女,那里没有座位,只有站席。
从天狼的角度看去,第一排就像是展开的白百合花瓣,只除了他和布鲁图斯这两个不太和谐的存在。布鲁图斯和天狼的短袍都是深棕色的,坐在这一群洁白的元老院议员中,像是花瓣上的小虫子。第二排的政要们大多也是白色的长袍,不过也有其他颜色,再加上那些佩戴金饰珠宝的贵族,让第二排看上去色彩悦目多了。
布鲁图斯还在兴奋地东张西望,不停地说话,天狼忽略了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马略,以及那些元老院议员的身上。
议员们大多乘马车前来,因为他们的白袍子太容易弄脏了,以至于在入场前,有专门的奴隶用清水为他们擦拭脚上和袍子上的灰尘。在到达贵宾席后,他们会先向执政官马略致意问候,马略则威严地回礼,有时候也会开口和来人打招呼。他们都集体无视了两个少年。
天狼留意着马略的态度,以及那些马略开口问候的人,他想这些人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都是他的助力。通过他的观察,天狼得出了一个结论: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议员是马略这一派的,其中又有十几位,和马略关系很亲密。
有几个人前来向马略致意时,态度显得特别恭敬,他们身上的白袍是专门漂白过的,白得耀眼,且没有任何镶边。就连布鲁图斯也注意到了他们。
“他们是今年的待选者。”布鲁图斯小声道,“等着被分配政府职位。”天狼点点头,努力不去想那耀眼的白色是用什么漂出来的,后世的人认为那是尿素。
当一个穿着紫色镶边白袍的年长者走到马略的身边,向他致意时,马略站了起来,和他拥抱了一下。
“这是谁?”天狼小声问布鲁图斯。
布鲁图斯皱着眉想了想:“好像叫菲利普,是监察官之一。对了,如果你想修渡槽,得要他批准。”最后一句话布鲁图斯是在开玩笑。
不过天狼却点了点头,记住了菲利普的脸。
监察官在古罗马是一个奇特的存在。他们可以执行监察责任的地方,真是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小到公民该结婚的时候不结婚,家暴或者儿童虐待,大到人口普查,国家财政,任命元老院议员这种大事,都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担任监察官,只有至少一次被选为执政官,且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担任这个职位。
监察官在和马略打过招呼后,就去了自己的席位。天狼猜测马略之所以对这位监察官如此礼遇,很可能是因为他需要监察官替他任命亲马略派系的议员。
相对于天狼观察各位政要,布鲁图斯对斗兽场的底部平台处,那些可能跑出猛兽的小门更感兴趣。恺撒时代的斗兽场还没有那种醒目的皇帝专座,不过马略的座位仍然是看台的正中央,角斗士们将从他们正对面的出口上场,而野兽则从他们脚下的小门被放出。
“听说这一次有狮子,我还从没看过有狮子的斗兽表演。”马略前倾身体,几乎趴在了前方的栏杆上。此刻斗兽尚未开始,只有一群奴隶在场中摆放假山和树木,用以模仿丛林的场景。
端坐在座位上的马略听到了布鲁图斯的话,扭头道:“确实有狮子,而且是一百头。”
布鲁图斯吃惊地张大了嘴。
“那您一定破费不少,罗马人民感谢您,执政官阁下!”布鲁图斯夸张地对马略行了个鞠躬礼。
马略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得好,孩子,说得好。”
天狼不由得看了马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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