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甘心呀,那可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的骄傲,如今却痛苦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整个人向怪物一样不停渗出脓液。
自打陈深生病以来,周红日夜以泪洗面,而那些原来交好的街坊邻居、好友亲戚,皆是对他们避之如蛇蝎。
倒是……很久没人敲过门了。
陈建国叹了口气,将门打开。门外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高高瘦瘦,唇红齿白,整个人非常有灵气,模样好生俊俏。
陈建国看见门外那人的一瞬间,便皱住了眉头,这不是……王铁牛家的那个养女吗,她来干什么?
纪佩站在门外,看着陈建国的紧皱的眉头和一脸惑色,她开口:“陈叔叔,我是纪佩,我可以进去吗。”
鼻尖还萦绕着未褪去的中药味,陈建国有点犹豫,但看着纪佩一个小姑娘还在外面大太阳地晒着,他紧抿着嘴,带着纪佩进来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处小菜园,一些桌椅和一个露天的灶台。地上依稀能看见摆件的痕迹,但是由于什么原因被主人移走了。
联系到陈深的恶疾,纪佩瞬间明白,估计是变卖了为陈深治病。
“坐吧。”陈建国给纪佩和自己各找了个马扎,他打量着纪佩,心想难道是王铁牛家出了什么事:“来我这干啥,是有什么事吗?”
“陈叔叔,我来跟你做一个交易。”纪佩眸色很深,注视着陈建国,眼睛亮晶晶的,竟如同宝石般幽幽折射出光。
闻言,陈建国眉头皱了皱,在他眼里,纪佩就是个十几岁的奶娃娃,所说的交易恐怕就是孩子们一起交换东西的玩笑。
他叹了口气,不自觉的看向里屋,再和纪佩说话时眼里带着不耐烦:“回家吧。你们娃娃们‘交易’的游戏啊,我可不感兴趣。”
纪佩听到他果断拒绝了自己,既没有失望,也没有生气。
她嘴角依旧挂着淡笑,眼睛却盯着陈建国,一字一句地开口:“若交易的内容是:我治好陈深的病,你帮我一个小忙呢。”
陈建国的眼睛瞬间瞪大,整个人立刻从马扎上站起来,瞪着纪佩,语气也变了,不似刚刚的友好包容,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你们做游戏、开玩笑,可是要有个度,有些玩笑可是开不得。”说完,竟是直接扭头,就要朝里屋走去。
纪佩却在他转身的时候缓缓开口:“你腰间有伤,应该是子弹残片。由于一些意外不能取出,现在已经跟肉长在了一起。
伤口处肉眼看起来没有异常,但是每当下雨天,你就会疼的下不来床。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陈叔叔你年轻时应该是个军人。”
纪佩说完这句话,陈建国的脚步瞬间顿住了。可纪佩没有再开口。
一秒……两秒,陈建国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纪佩,他的眼里已经是一片通红。
是的,陈建国年轻时候是个军人,曾经在敌人的流弹射击中,被子弹击中。
战争胜利后检查伤口,因为中弹部位靠近脊柱,不能轻易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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