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渐渐的有些散去,但视觉范围却并没有因此而增加,周围一切似乎越来越模糊了。
“天怎么暗下来了,不会这么快就天黑吧?”
黄昶四下看了看,他此刻已是置身于一片旷野之上,四周围杂草丛生,偶尔有几棵枯树点缀其中,脚下道路在荒草中时隐时现。随着他越往前走,周围景象愈加破败,路边不时可见荒坟野冢,隐隐有磷火现于其间。
天色也越来越暗淡下来,不过倒没黑到看不见路的地步,就仿佛是黄昏日暮。前方松林阴影阵阵。风中隐隐传来鬼哭狐笑,又仿佛有人在窃窃私语,时不时夹杂着几声老鸦夜枭的鸣叫声,着实让人惊恐。
“这算是换剧本么?从荒野求生节目转到灵异恐怖路线了?”
黄昶暗笑道,反正脚下还有路能走。那就继续向前呗。管它周围出现什么东西呢,只要别挡着路就行。
不过挡路的东西很快就出现了:先是道路两旁闪过一些时隐时现的白色影子,但黄昶只一心看路目不斜视,那些阴影根本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不久之后,终于有一条阴影出现在了道路的正前方。
那仿佛是一团变幻不定的灰白色雾气,隐隐化作一个人形模样。不过只有头颅部位比较明显一些,隐约可见五官乱发,似乎是个女性。至于脖子以下则一片混沌,连手脚身体都分不清楚,好在是漂浮着的,倒也不需要手脚之类。
一个吓人女鬼就这么堵在了黄昶的前路之上,苍白的脸庞,青黑的眼圈,以及一张血红色的恐怖大嘴。她张大嘴巴似乎是在冷笑,嘴巴里一条鲜红舌头拖曳出来,一直垂到下腹部,时不时还摇晃几下,就好像一条活蛇,正等待着黄昶自己送上门去。
“好……惨……哪!……我没有手……我没有脚……我……好……惨……哪!……把你的给我……给我……”
不但有形象,还有声音,一声声阴冷嘶哑的呼唤在黄昶耳中响起,让他感到耳膜一阵阵刺痛。如果他真是本世界的普通小孩子,这时候多半早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了,只可惜在黄昶那十一岁的少年躯体内,却装着一个异世成年人的灵魂内芯,而且这个灵魂上辈子最爱看的就是各种恐怖片……日本的韩国的美国的泰国的,再重口味也不怕。
所以黄昶连个停顿都没有便直接朝这鬼魂走过来了,走到跟前时忽然微微一笑道路在这边有个曲折,所以那女鬼实际上还是在路边,只是靠的很近,却终究没能挡住他的路。
于是黄昶更气壮了,大模大样从鬼魂身边掠过,完全视那女鬼如无物。这显然激怒了那个鬼魂,一声厉啸之后鬼魂的舌头弹跳起来,竟然一下子缠住了黄昶的脖子!
刹那间,黄昶只感到脖子上又冷又湿,仿佛是绕上了一条蛇,还是那种冰冷滑腻的死蛇,正在企图将他往路边拖去。更要命的是脖子被缠,整个人立刻感到窒息,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如果还坚持向前,说不定会真被勒死。
“咦,这鬼魂居然不是幻象?”
黄昶这下子吃惊不小他一直把金桥上的诸多变化只当做能活动的背景图片在欣赏而已,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就算这是恐怖片,那也是要自己亲身加入进去表演的!
饶是他向来胆大,这一瞬间全身上下也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前世那部着名的午夜凶铃,随着电话铃响,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镜头为啥能让那么多人吓得鸡飞狗跳?因为电话铃,电视机这些日常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东西很容易造成代入感啊。在屏幕上看到尚且能吓住那么多人,更不用说黄昶此刻脖子上正体验着那种冷冰冰,湿腻腻的感受呢,这代入感真是没话说了。金桥君这么玩,难道当真不怕吓坏那些普通小孩子吗?
幸亏他不是普通小孩,前世二十多年早已养成遇事不慌的冷静性格帮助了他,即使在这关键时刻,黄昶的思想依然保持了从容与镇定,连动作也是只见他并不胡乱挣扎,当然更没做诸如尖叫哭喊之类无用功,而是不慌不忙的伸出手去,握住了女鬼的那条舌头,而他的手掌刚一与鬼舌接触,那舌头便立即化作飞灰消逝无踪。女鬼哀叫着闪现逃开,口中长舌已是断了一大截。
黄昶笑眯眯朝那女鬼举起刚刚伤到她的手,手指缝间隐隐有微光闪烁却正是仙门颁发给他的拜山令牌!
“我可不是那种空有道具却不会利用,只会闷着头向前冲的傻小子。连普通十岁孩子都能过的关卡,我一定能过!”
现在黄昶已经可以确认:在这金桥上所发生的一切,应该算是一道道考题。自己能不能拜山成功,就取决于自己能不能破解这些题目了。而说起应付考试,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自己更擅长呢?
仙门肯定不会给他们这些拜山弟子布置下无法破解的题目,这个女鬼就算是真的,自己也肯定能破解掉怎么破解?身上跟仙门有关的,不就是那块拜山令牌吗?
拿出来一试,果然成功!
轻松搞定了对手,黄昶大笑着继续向前走去,而那女鬼似乎还很不服气,一遍又一遍的飘闪到黄昶前方,口中不停哭嚎着那几句话。只可惜无论她怎么想要动手动脚,最终能动一动的也只有舌头,而且还越来越短了在几次被黄昶用令牌打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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