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义少爷和衙门里面的人也有勾连,但我没敢搭他的茬,怡园和我们平园一直不对付,我担心为义母子俩肚子里面憋着什么坏。”
“他甩一把鱼钩在我面前,为了小姐,我也不能咬他的钩啊!”
“侯三找你哥哥作甚,您问长水大哥了吗?”
“我问了。可不管我怎么追问,我哥哥是不愿意说出实情。”
“李家铺的刘家,我有所耳闻,刘家在李家铺是大户人家,刘明堂的死莫不是另有蹊跷?”
“刘家老二刘明禄娇生惯养、不务正业,花钱如流水,他结交三教九流,和黑白两道勾连得甚紧,刘老爷把生意交给大儿子刘明堂打理,老二刘明禄只拿一定的股份。”
“刘明堂是大老婆生的,刘明禄是小老婆生的。”
“去年秋天的一天夜里,刘明堂在歇马镇朋友家喝完酒,在回家的路,被人从后面打了几闷棍,被家人抬回家以后,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以后,养了几个月的病,在刘明堂养病期间,刘家的生意是刘明禄打理的。”
“还有一年的年底,刘明堂到梧州去收账,账是收到了,但刘明堂在回家的路被二龙山的土匪头子费黑子的人劫到山去了。怪的是,费黑子既没有向刘家要赎金,也没有向刘家透露半点风声。”
“他把刘明堂关在水牢里面,不给他吃的,想活活把他冻死、饿死。”
“眼瞅着刘明堂性命不保,幸亏一个看守水牢的、叫刘二石的土匪,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带着刘明堂一同逃离了匪窝,刘明堂为了感谢刘二石,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回家安顿家然后安排他在青州的茶叶铺看库房。”
“刘二石只说是受人托付,才决定放了刘明堂,并和他一同下山的。”
“几年后,官府剿灭了二龙山的土匪,费黑子去向不明,但他二十几个手下,包括两个老婆被官兵抓住,刘明堂才知道是费黑子的小老婆小凤仙指使刘二石救了自己。”
“刘二石也证实了这一点。”
“小凤仙曾经是青州府百花楼的烟花女子,一次,刘明堂在生意伙伴任掌柜的府看到了小凤仙,小凤仙和刘明堂一见如故,乘任掌柜不在的时候,小凤仙往刘明堂的袖筒里面塞了一张纸条。”
“纸条写明自己原为官家之女,原名叫马蓉蓉,因父亲获罪,自己被投入青楼,大人如能救蓉蓉出苦海,一定早晚祈祷,不忘救命之恩。”
“后来,刘明堂瞒着父亲,从账房拿了一千两银,为小凤仙赎了身,不曾想小凤仙回到家,家已经被官府查封并没收。又得知父亲已经被朝廷斩首,母亲得知丈夫被斩首、女儿沦落红尘,自缢身亡。”
“小凤仙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做了土匪头子费黑子的小老婆小凤仙在百花楼的时候,只有费黑子对她好,费黑子也曾想替小凤仙赎身,并娶她做小老婆,可小凤仙不愿意。”
“万般无奈、走投无路的小凤仙,最后还是嫁给了费黑子。”
“刘明堂被土匪弄山莫不是和刘明禄有关?”
“这只有费黑子知道。如果小凤仙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提醒明堂小心提防自己的兄弟刘明禄。”
“刘明禄肯定和费黑子有勾连,我刚才说刘明禄和黑白两道都有勾连,是这个意思。”
“李家铺的人都说,刘明禄和刘明堂亲如一母所生的兄弟,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如果这两件事情和刘明禄有瓜葛的话,那么,这一次,刘明堂的死肯定和他有关系。”
“刘明禄和衙门里面的人有勾连,对了,刘明禄和二少爷为义走得也很近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
“仲的事情,我不能不问。这件事情,我要跟老爷讲。”
“太太,既然老爷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你千万不要跟老爷说这件事情。关于为仁少爷的身世,老爷到底晓得到什么份,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我只跟老爷说刘明堂的事,这件事情,只有老爷有办法,所以,我必须跟老爷说,你伺候我和爹娘几十年,我一直想好好报答你。”
“一直想为你和赵家做点事情,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你放心,只要你侄子仲是被冤枉的,老爷一定会帮你们赵家讨回公道。”
“可万一老爷无意知道了为仁少爷的身世,我岂不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只要老爷过问仲的事情,有可能知道为仁少爷的身世。我不想因为仲的事情害了小姐和为仁少爷。我虽然心疼仲,但哪轻哪重,我还是知道的。”赵妈道。
“您放心,我会特别小心的,不该让老爷知道的事情,我们不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我得先和大姐说说,大姐为人善良,菩萨心肠,她和我们平园走的近,她的话,老爷不会不听。”
“我们主仆两人经常到和园去伺候,老爷早习惯我们伺候他,老爷最喜欢吃你从李家铺带来的五谷杂粮。”
“你们赵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爷一定会管的。再说,老爷可能已经知道了为仁的身世,只是碍于姐姐的寿诞,暂时没有理会罢了。”
“如果老爷知道为仁少爷的身世,他还会过问仲的事情吗?”
“老爷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会掂量孰轻孰重的,结果会怎么样,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必须把仲的事情告诉老爷。前怕狼,后怕虎,那还不把我憋死啊!人命关天,仲的事情一刻都不能耽误了。”
“可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爷还会像以往那样看小姐和为仁少爷吗?”
“这你不用担心,老爷不跟我提这件事情,这说明老爷的心里面还是有为仁的。”
“昨天夜里,老爷听说为仁病了,立马要到平园来看望为仁,这说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张,退一步讲,我们正好可以借仲这件事情探一探老爷的态度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瞻前顾后肯定是不行的。”
“小姐,怡园如果当真知道大少爷的身世的话,可能是我哥哥说出去的,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主仆俩,他一个人知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想办法让我哥哥说出实情至少要见一面吧!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仲被陷害的真正原因,也才能知道怡园对为仁的身世到底知道多少。”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天早,我伺候姐姐和老爷用早膳的时候,先跟姐姐说,再跟老爷说,之后,我再和你到李家铺去一趟。”
“我们先到隐龙寺去进香,让阿玉她们在禅房外面等着,我们从禅房的后门走抄小路到李家铺去。”
“还是小姐考虑周全这样最好。”
赵妈和阿玉伺候冉秋云躺下,然后熄灯退出内室。
第二天卯时过半,赵妈和阿玉伺候冉秋云梳洗,冉秋云喝了几口参汤之后,带着阿玉去了和园。
自从冉秋云走进谭家大院以后,冉秋云给自己立下了一个规矩,那是每天早晨伺候大太太梳洗用膳,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到和园去陪大太太聊聊天,或者陪大太太到院子后面的花园、树林里面和镇去转转。大太太身边无一儿半女,老爷又忙着生意的事情,大部分时间,大太太都是一个人独处。
有冉秋云经常陪伴,大太太的日子较好打发了。大太太仁慈心善,如果不是他撺掇老爷再娶,她冉秋云也不可能嫁到谭家大院来,所以,冉秋云从心底感激大太太。
自从林蕴姗走进谭家大院以后,特别是林蕴姗在四年里生下三个儿子以后,林蕴姗在谭家大院说话的腔调也高了许多,这对大太太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当然,不可否认,冉秋云接近朱太太,也是想巩固儿子为仁在谭家的地位。
十六年来,冉秋云不曾间断过一次,虽然大太太身边不缺伺候的丫鬟和老妈子,但她已经习惯让冉秋云伺候。
其实,有梅子和何嫂两个人贴身佣人伺候大太太,用不着冉秋云伺候什么,冉秋云的伺候,不过是给大太太请个早,说说话,了不得是帮大太太打理打理头发,选择选择头饰。
大太太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她不会心安理得地让冉秋云伺候她,大家都是太太,都是被人伺候的人。
大部分事情,大太太都让梅子和何嫂去做。正因为这样,冉秋云才对大太太恭敬有加,这才造了两个人的姐妹深情。
主仆两人走进和园的时候,大太太已经起床,何嫂正在打水,梅子正在铺床叠被,准备给主人梳洗打扮。
这些年来,大太太早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所以,她除了心脏不太好之外,其它方面都不错。
其实,大太太的病是心病,她曾经有过一儿一女,但老天爷把他们都带走了。
现在,她唯一的念想是经常到儿子和女儿的墓地去看看去陪陪儿子和女儿,在隐龙寺东边的树林里面,有谭家的墓园,她的儿子和女儿安葬在那里。
儿子的坟墓里面只有儿子生前穿过的几身衣服和几双鞋子,翠云抱着儿子投了河,翠云的家人只捞来一只虎头鞋这只虎头鞋是翠云做的。
大太太没有将这只鞋子埋进坟墓,她将鞋子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有事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几眼,失去了儿子之后,她又失去了自己的唯一骨肉天真可爱,活泼乖巧的女儿。
一场变故之后,留下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人世。
失去孩子以后的生活像一口没有水的枯井一样了无生趣,劫后余生,实是万幸,痛失一双儿女,情难以堪。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爷才格外怜爱自己,除了内心的痛苦以外,更多的是愧疚,她能感受到老爷内心的痛苦。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大太太才鼓励老爷再娶,自己痛失孩子事谭家香火难以为继事大。
她的宽容和善良得到了回报,冉秋云嫁到谭家以后,早早晚晚到和园来陪伴她。
由于冉秋云的照顾,大太太的日子才有了一些色彩和生趣。
特别是为仁的出生,从为仁生下来那一天起,她从心里面觉得亲切,她和冉秋云一样,在为仁的身倾注了满腔的心血和热枕,她的生活里面有了为仁以后,其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使老爷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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