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蘸着口水,哆嗦着一页一页的翻着,动作奇快却又轻柔,每翻一页眼眶就要红上一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四姑娘、四姑娘。
差不多翻了大半天,他才在最后一本电话簿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他腾的一下起身,用纸笔将号码誊抄一遍揣进兜里,打着伞就要出门。
“爹”
我喊了一声,父亲回头红着眼睛看着我,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娃,你中了尸毒,只有那个人才能救你!爹现在去县城打电话求他,你在家好好的,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声,等爹回来,好吗?”
最后一个字他都带上了哭腔,我想说什么嗓子却像被棉花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狠狠的点了点头。
门被父亲从外面锁上,我回到房间缩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窗外,天还没亮,雨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户上,听的我心惊。
右手越来越痒,我控制不住的拼命挠着,却见鳞片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了整只手臂,颜色也越来越沉,直至乌黑一片。
砰砰砰砰!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次传来,我猛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知道来的成是那女粽子,却又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敲门的是村里人,因此慢吞吞的挪到窗户边上往外偷偷瞟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一下一下的用指甲挠着门,不时的发出低笑声。乍一看以为是个女疯子,可她身上那套鲜艳的大红色纯衣却异常醒目,的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经意间叫了一声。
她注意到窗边的动静,咔嚓咔嚓如机械般将脑袋转了一百十度,半睁的死鱼眼和我对了个正着,然后她笑了,一点一点的挪了过来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死死的捂住口鼻缩进床底。
粽子都是靠呼吸来辨别活人的,只要我不呼吸,她肯定就会失去目标。
啪嗒!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我心头一跳,想必她是进来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房间四处响起,似乎真的是在到处找我,突然脚步声在床前停下,我绷紧身体,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随后伴随着哐当一声,头顶的床板狠狠震了震,灰尘落了我一脑袋。
我缩的更紧,只听得床板一会儿晃一下一会儿晃一下,似乎是那玩意儿在上面爬来爬去,听得我心惊肉跳!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憋的脸色通红只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心里不住的祈祷她赶紧走。
过了一会儿床上没了动静,我往外凑了凑想看看她是否走了?
结果下一秒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她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把身体弯下来朝床底看,一双泛白的死鱼眼距离我不到五公分
这一下我彻底憋不住了,死死捂着的双手眼看就要放下,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公鸡打鸣声,天亮了,死鱼眼不甘的慢慢走远。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衣服都湿透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响动,我一慌刚想往柜子里钻,却听到了清脆的开锁声。
我知道是父亲回来了,顿时冲了出去。
门外果然是父亲,我刚想说什么,从他后面慢慢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眼神如刀锋般瞥了一眼我的手道:“碗、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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