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清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在练什么功夫,已经在那儿坐了有半个时辰了。主子,要不要叫他过来?”
“不必了,走吧。”南宫霄天摆了摆手,清泽和段长风立即跟上他的脚步。
“殿下……”段长风犹豫片刻,说道,“那小子来历不明……”你真打算把他留在身边?
南宫霄天斜睨了他一眼,红瞳中泛着一丝冷冽的光,让他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出了内院,南宫霄天上了马车。清泽这才压低声音对段长风说:“今儿个上午我去查过了,他是个孤儿,被人牙子卖到竹香苑的,昨晚偷了自己的身契逃出来。”
“孤儿?他可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况且,怎么就那么巧撞进了殿下的车里?万一是故意的呢?那岂不是对殿下不利?”
一连串的问题让清泽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是个小奴,既然主子决定了,咱们只要多留意些就是了。”
是不是故意的他最清楚,当时沐九思从胡同里冲出来撞向马时,本来是旋了身要躲开的,因为他下意识地用马鞭挡了一下,才把人扫进车里。这事儿是他判断失误,当然不能往外说。
况且南宫霄天做事一向很谨慎,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否则恐怕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既然主子决定要把人留下,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他们这些下属应该置喙的。
段长风没再多言,飞身上马跟上了前面的队伍。对于南宫霄天留下沐九思这件事,他就是觉得别扭,连带着看沐九思也不顺眼起来。
沐九思是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南宫霄天已经离府,而且至少要两三天才能回来。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溜溜达达往自己的小院走,在路过知希阁的时候,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东瞅瞅,西看看。
知希阁里很安静,廊下隔不远就挂着一个檀木宫灯,灯笼透出的光差不多将整个院子都照亮了,除此之外,所有的屋子都黑着。
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高大的银杏树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偶尔有轻风吹过,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沐九思蹲下假装提鞋子,眼角余光却是瞥向树顶、房上。知希阁毕竟是南宫霄天居住的地方,卧室、书房里一定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就算主人不在,也该留人看守,可此时这里静得有些诧异,连个人影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看守的人在暗中,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暗卫。
沐九思没有冒然行动,她现在还不知道南宫霄天将她的身契放在哪里。如果出手,必要一举而成,否则以后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整理好鞋子,她背着手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两三米之后,她突然转回身,抬头看向天上的月牙,高声吟道:“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二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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