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术室的门吱呀了一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张若炫见状立刻冲了上去。

“怎么样了？！”她开口就问。

“你们谁能签一下字。”那个医生说，语气里带着一阵惋惜。

“这是什么？”张若炫快速地伸手，把那块夹着纸张的硬板子抢到了自己面前，上面密密麻麻一条一条的黑色宋体，她无心去读这些文字，每一行都是看到一半，瞳孔前就模糊得看不见东西。

“我们，必须给他做截肢。左腿。”医生简洁明了地说。

“一条腿？！”尽管李暮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个消息的到来，还是上来心里一震，有些难以接受，“医生，这个病人可是一个赛车手，他没了一条腿，他……”突然，李暮想要无力地辩解什么，当然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我明白，但我们只能尽力保住他一条腿，另一条腿，肌肉有被灼烧的痕迹，粉碎性骨折，神经被压迫……已经是一条废腿了……”医生不会加什么修饰词，也不会拐弯抹角，他只会冷冰冰地，一五一十地告诉两人残忍的事实。告诉他们一些不常听到的医学名词，总的来说就是这条退，已经不能留了……

张若炫拿着纸板，里面黑色的字迹如同蚂蚁啃噬着心脏，它们融在一起，变成白色背景下一团麻黑。

“我知道了。”张若炫吸了吸鼻子，在签字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麻烦你了。”她对医生说。

接着她没有闹腾，也没有更加疯狂的举动，而是静静地，颤颤巍巍地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椅子的凉，一直从脊背凉到了头顶。

“这条腿，还是我们欠他的。”李暮说。

张若炫只是摇了摇手，仿佛有什么话憋着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张若炫低着头坐着，而李暮站着，静静地看着她蓬乱的头顶。静止的时间，似乎有些尴尬……

“啊，我得告诉一声姜禹潮我们怎么了。”李暮突然说，“我现在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想他八成也在这个医院里，毕竟这是最好的医院了。”

于是李暮指了指走廊的另一头，示意自己要往那边走走，打个电话。张若炫点了点头，于是李暮一步三回头地往走廊的角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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