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颇有迟疑,我看了一眼哥哥,接着说:“那黑袍人说:‘醒来就好。一切仍未晚矣。’哦,让我去‘准备一下’。”
此时此刻,想到当时当景,仍双膝松软,恍如隔世。
“哥哥,他就是那血族新主,对吗?他让我‘准备一下’,到底是要我‘准备’什么?”我向着哥哥急问。虽然看上去扶栏所知甚多,但我只相信从哥哥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美意,果然是你,不错。只是不知那人可知你其实是……”扶栏话不说完,哥哥已绕桌过来,一言不发揽住我。我坐在凳上,脸贴着哥哥衣衫,半是惶恐半是心安。
“但,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扶栏轻声自语。“美意,请接着听我说。那血族新主与众生魔当初定约,不知为何约定的是2000年。想来2000年该是千秋万代,原来也不过是逃去如飞,倏忽已在眼前。今天,是这2000年的最后一年的第一天,你长睡方醒,难道只是巧合吗?”
“我独守白岛近2000年,等的就是今日,我一定要亲眼见到你——先知预言中必然会出现的这个人。美意,我终于等到她了。”扶栏语气突变,爱娇温柔,我从哥哥怀中抬头看她,但见她双眸闪亮、面容明丽,望向不可知的方向,仿佛是在跟极亲爱之人絮语。
“扶栏,我知道你是何人了!”哥哥突然出声,惊我一跳。
“是,我从未刻意隐瞒,我就是那被神打上记号的血族之宗的至爱之人。没错,万物都是神给的生命,甚至包括我们血族。但身为血族,创造我,却又诅咒我,让我们吸食血液却又活的龌蹉,身负法力却又难见光日,生命漫长却又无法繁衍,生不得,死不得,只能被迫在绝对的黑暗里体味彻骨的寒意!刚才你问我‘难道血族之前你不是人类吗’?,我是,当然是,但我决意追随血族之宗、成为血族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人类,尤其是当我匍匐在地下、掩埋在黑暗中,我更清晰地看到了人类的狂妄和愚蠢,他们也不过是神的受造物而已,为什么就骄傲到认为自己成了这世界、这一切的主人了呢?对所有不同于他们自己的族类一概视为异端,尤其是对血族,那种毫无节制的憎恨和极其残忍的对待,到底是谁赋予了人类这种权力呢?!
神造我们,却无关自由。我们挣脱不了出身和命运,至少我们可以争取多一点的喘息空间。遥想当年,血族之宗黯然接受神的安排,明知诅咒无法消弭,心中却常怀悔改之意,尽力不去主动伤害人类,饥渴难忍之时也是尽量用其他动物血液代替,追随者也多是被人类迫害、唾弃或者死亡后选择了血族之路。人类惧怕血族,血族何尝不惧怕人类!都说血族可怕,但哪里还有比人类更恐怖的族类呢!
血族之战一触即发。人类的目的是要血族从这世界上消失,而血族却是要为生存而战。无法回头,所以毫无保留。所以你们应该明白当初双方是战成何种状况。谁承想那人横空出世,背叛自己的战友、背叛自己的族类,甚至是背叛了神,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只为了成就他一人!”
我耳听得扶栏语不停留,一路纵述,眼前却莫名浮现那人纤长素手,亦美亦狰狞。
“那人与众生魔订下魔鬼盟约,人类五族兼血族皆为魔之玩物。血族之宗意冷心灰,卸下盔甲,纵身艳阳之下,化为烟尘。临别之前,有言相告,今时今日,有一人沉睡苏醒,与我得见,而我会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该人绝非凡尘,日后将解放五族、引致血族回归本源,他,将会是那举世无双的王,天上地下的王。”
说到这里,扶栏顿了一顿,转向我,目光如钉,直没我心,沉声说道:“这王,就是你,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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