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有事情走不开,我刚好要更正一下婚事。”景舒眼中含笑。“听闻大夫人身边有一女贤良淑德,不知可有婚配。”娘亲的那个传家之物听闻是给了艾家的大小姐。景舒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莫心,莫心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也希望,强烈的希望,那个簪子是交给了莫心。
只是,世事又有多少是能遂人愿的呢。
“小女今日身子不爽,恐怕是不能见客了,而且。”大夫人轻笑一声,不难看出其它的意味。“小女是不能嫁给寻常男子的。这一点,景公子仪表堂堂,莫不是太自负了些。”
“莫心,莫心,你怎么了,额头这么烫。”昕娘声音里已经夹杂了颤音,更是夹杂了母女无依无靠的恐惧。
“昕娘。”莫心强撑着,无奈身子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半。身子一歪,向着地面倒下去、
大夫人见状,一使眼色,靠近景舒的一个家丁一歪撞在了景舒的身上,景舒向着莫心一边靠了过去,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就要倒在了地上的莫心。
“唉哟。”这一声尖叫极其的大声。几乎是巧合的将整府的能传话的人都吸引了过来。“这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呐。你这让我们二小姐以后可怎么做人呢。”
昏迷不醒的莫心自然是没有招架之力。景舒百口莫辩,怪自己太鲁莽了,只是看到了一张簪子的画像就一个人赶来,遭了暗算,不免对于莫心更加厌恶了一番,如此的心机,实在是招人讨厌。
即便是不省人事,短短几步路就已经被浑身的汗水浸湿的莫心也没有丝毫引起身边的男人的怜惜,被重重的扔在了破旧还算得上是整洁的床上。床板子发出了一声吱嘎的声音。
“莫心。莫心。”昕娘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半蹲在床边,手足无措,这个时候,比起莫心,她才更像是一个孩子。
“哼。”景舒攥了攥拳头,本想找个人照顾她,但是一想起他就这么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自然是心中一口气郁结不已。
带着一阵旋风,头也不回的回了下榻的客栈。
“公子。”景舒的随从末影已经在景舒之后达到了客栈。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上边有一叶竹叶。深色的紫檀木却是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出了竹子应该有的青翠。
“又是翠竹。”景舒对于盒子里的东西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惧不想打开。“放下吧。”
“公子,这盒子已经送来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末影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咔哒。”景舒打开了盒子,一如既往地躺着一个画卷,只是这一次颜色不同于以往的明黄色,而是淡淡的粉红色,很容易让人想到这是被一个小姑娘戏耍。
“滴答滴答。”景舒手心中捏碎的茶杯的碎渣扎透的伤口不断地向着外面渗出血。
打开了画作,里面却是无比的精致的刻画的一个珍珠,甚至就连光线的不同造成的光晕都画的足以以假乱真。景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珍珠上的小小的凹陷。可以说是一个瑕疵,可是娘亲非要说那是心的形状。原本普普通通的珍珠在娘亲的手中被当成了无价之宝。只有重要的场合才会佩戴。
不知真真正正的见过,甚至是亲自摸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这么仔细的。
画卷之下有一行小小的字。“成亲如期举行,答案自会公布。”
“腾。”手中的粉粉嫩嫩的颜色的画卷突然就冒起了橘黄色的火焰。慢慢的将这一行字吞噬,就连灰烬都不曾留下。如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以往也是如此,若不是那个盒子,景舒真的以为这就是一个错觉,以为,娘亲的意外离世只是一个意外,一个跟她有关的,可以随着时间和不相见慢慢淡忘的意外而已。
娘亲的认定的女孩子真的就是艾家的女儿吗。还是........
是啊,那张脸曾经可以迷惑自己,就可以迷惑娘亲啊。
“孩子,拿着这个簪子,这就是你救了我的礼物,记住,今日的事情谁都不准说。”阴暗潮湿的山洞之中,一位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妇人独自一人在铺满了干净的稻草上。神色安静祥和,眼前的破败和沧桑丝毫的不影响她的满足。
“好。”莫心低头一看,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有些磨损的银簪子,说不上值钱,不过是富贵人家打赏的一种手段而已。依旧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用自己的头巾给那位夫人包扎好了擦伤的脚踝。
景舒被人引导者一步步又回到了这里,半年之前,发生在娘亲身上的事情总归是要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会是娘亲的遗愿。
院子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莫心桌角边一个豆大的烛火躲躲闪闪,似乎都害怕这孤寂的夜晚。昕娘靠着莫心已经熟睡了。
莫心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脚踝上爬,随着一阵钻心的疼。莫心下意识的一动,竟敢动不了。睁开眼睛发现了一个黑影正压着自己的小腿,脚踝上的那有东西在爬不是错觉。
“做什么?”莫心沙哑的声音像是一张锋利的锯齿,划开这安静的黑夜。
“你不是应该先问问我是谁吗,”男人阴冷的声音,莫心心里咯噔一声,“薄湛辰。”
“直呼皇子的名讳,你是活腻了么。”薄湛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昕娘,见没反应才又回瞪着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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