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朝王沽颔首致意,对王沽这番话颇为欣赏,由衷赞赏道:“娄平这番话望诸位皆能铭记于心。如今我非君你们非臣,但大家心知肚明,再过个十年八年,或许都不需要这么久,当下**年末,许多英雄豪杰逢乱世而起,也会有不少人因乱世而心浮气躁一落千丈。”说道此处梁秀顿了顿,微微鼓了鼓腮帮,沉声道:“时势造英雄,逢时可蹚欲动乾坤。”
这番话梁秀讲得很直白,也算是开门见山地告诉了在座的各位,在**末年并不缺少能人才子,如果不懂得审视夺度,不懂得如何做人,恐就只能逆流而下了。
“江湖义气为重,世道秉性而行。”澹浜低声道。
易广思哑然笑了笑,直言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庙堂可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知广思不喜庙堂的尔虞我诈,我也不喜同一个屋檐下的貌合神离。”梁秀说到这挥了挥手,“不讲这个了。”
“哈哈,那娄平的家训,在下斗胆借走啦。”李唐笑言。
李唐也是望门之后,虽家门没有王氏那般百花齐放但也十分显赫,且就李氏递来的诸多书信中,大数是恳请梁王府务必多多留心栽培,如此不难看出,李唐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家主,当然,若李氏对李唐没这般众望,那也就没必要将其“请”到府中深造了。
曹婠性子与李唐相似,亦是活泼好动,见李唐出声也赶忙嚷嚷起来:“这家训曹婠可也得向娄平兄借上一借,不知娄平兄肯是不肯呀?”
除了李唐和曹婠出声,其余人倒是没怎么应和,在座中宁綦与钟毓与王沽关系要好,但二人性子温和,只是静静地看着楼阁中的嬉闹。易广思性子较漠然,与王沽并不算熟识也不好调侃,应续和贺慕二人和王沽的喜好不同,也还没好到可以随意出言打趣的地步。
至于剩下的鱼树和尉迟砉二人,尉迟砉被世子当众将家史拎出来说,这会儿哪儿乐的起来,鱼树的家庭对这种话题插不上话,就算能以鱼树的性子也不会发言。
王沽一到,今晚酒宴请自梁王府中的才俊已全数到此,府中年轻一代已全都在座,宴席却还空着三张檀椅,众人心里开始猜测还剩何人。
梁秀自然也能看出众人眼中的疑惑,淡然一笑问道:“大家也看到了,今夜的文人宴还有三人没来,可有人能猜出是何人?”
“可还是府中人?”澹浜疑道。
梁秀摇了摇头。
一旁的宁綦与钟毓相视一笑,皆是会意了对方眼中的意思,然后钟毓转头朝众人轻声说道:“若钟某猜得不错,这三人当中,定有孔由邰的位置吧?”
梁秀笑着点头,“和悌猜得不错,孔由邰是其中之一,余下二座呢?”
猜出孔宁不难,孔宁的名气不输在座诸人,且这位才俊不久前才出现在大家眼前,再往深了一想,孔宁乃枢密使孔缯之子,孔宁若是稀罕这红尘美事,那可不得早就如康愈那般,是苏州城中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了?
若是对孔宁有些许了解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孔宁的心思一直不在红尘之中,如今已二十有三却还对谈婚论嫁的事止口不提,整日想着游历江湖修行之事,这样的人出现在吟芳园中岂会和其余江湖游侠的心思一样?一想就知道不太可能。
由此不难看出,这人来吟芳园是别有目的——赴宴。
一旁的李唐沉吟半晌,缓缓地道:“在下斗胆一想,余下二人当中,可能会有陈苩芨的一席位置吧?”
梁秀不置可否地歪了歪脑袋,笑着问道:“子荣为何会觉得我会宴陈苩芨呀?”
世子这么一反问,大家自然也都看得出来,纷纷朝李唐投去目光,静候其做解答。
李唐狡黠地一笑,说道:“在下是苏州人,自幼对苏州的了解可能要更多一些,且再往深仔细想一想这苏州城中的才子,自然就想到了陈苩芨啦。”
“可是都指挥使的儿子陈荠?”澹浜想了想,不确定道。
梁秀点了点头,惊叹道:“正是此人,子荣心智过人呀。”
“世子殿下说笑了,在下不过是贪了个苏州人的便宜,才得以斗胆一猜。”李唐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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