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阙台得来的虚名非同小可呀。”梁秀笑道。
众人相视而笑,梁秀此话非玩笑,凰阙台一事实乃当今江南文人中的佳事,且不说需学识广富自何种地步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叫嚣于天下,就说敢行此事心中胆气就已胜过万千书生,当得不凡才气。
澹浜正欲开口说话时被曹婠抢了先,曹婠扭头从窗口朝外探去,伸手指着湖心处一桥高喊道:“几位兄台快看,那莫不是应伯止和贺颜邯二人?”
几人闻声看去,湖心小桥纵横交错,其上虽人流如潮水泄不通,但应续、贺慕二人生得八尺有余,许些江湖侠客都只能高至其耳垂处,如此鹤立鸡群自然一眼就能识出。
“哈哈,伯止和颜邯倒偷得闲情,竟跑去近观花魁了。”梁秀不禁摇头笑道,不忘扭头朝众人打趣道:“你三人皆是抚州人士,抚州才子颇有闲情雅致呀,看来今夜酒宴得是抚州才子大放异彩了。”
“抚州读书人倍出,池州不及也。”钟毓笑道。
宁綦亦是满脸笑容,看向园心说道:“伯止、颜邯二人这劣性得改改才好。”
“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之常情。”澹浜道。
在场几人大都知根知底,应续和贺慕二人纨性颇大,都说人与群分,这二人可不单单只是有着相似拔萃的身高,在嗜好上亦有相当。
应续,字伯止。抚州下水人士,权官达贵之后,自幼聪明伶俐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皆有不小造诣,但为人心猿意马,喜做些招蜂引蝶之事,几年前更是色胆包天,竟与府上叔伯的小妾眉来眼去,后其父大怒,将其远送苏州学书,却因感情事变得心神不定,险些就此一蹶不振,好在被鹞收入府中才得以好转。
贺慕,字颜邯。抚州贺氏大族后人,贺氏乃江南名门望族,族中子孙有大学问者无数,贺慕自幼耳濡目染熏陶成性,弱冠之年便已才当曹斗,游历时交友不慎,竟染上斗鸡走马的劣习,此后更是恋赌成性,仅是两年就赌去了贺氏大族半边家产,族中老人勃然大怒将其驱除出族,在江湖上因欠下大额赌债险些被人打死,被梁王府救了一命后入府深造。
“一个好色一个恋赌,若还不知悔改,难成大才罢。”易广思沉吟许久,叹息道。
“伯止兄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曹婠探着头想一探究竟。
园中雨落唏嘘,打在一把把油纸伞上,应续和贺慕在人群中穿梭。被收入梁王府后二人在家中地位水涨船高,平日里吃穿不愁家中寄来的银子也无处可花,今日好不容易能出府游玩,自然得好一番精心打扮,穿着皆不凡。
应续身着淡黄丝绸袍,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分明而深邃,宛若石雕有棱,幽暗深邃的眸子略显不拘。贺慕一袭青雅文竹衫,衣衫和乌发皆飘飘逸逸,不扎不束洒脱自在。
二人皆清俊不凡,在人群中给人予大家子弟之气,自显玉树临风。
“颜邯快快瞧,这家姑娘好生水灵!”应续指向身侧高呼。
贺慕顺着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岩台,离二人仅是两桥之隔,更近岩台的小桥上挤满了各样装束的男子,岩台上的女子正两手端着酒杯向对桥上一名眉清目秀的公子敬酒。
“哎哟哟,赖美人好酒量呀!”
“赖美人这下可得好,一下子得敬上六杯酒,哈哈哈。”
“欸欸欸,赖美人可不能赖酒呀,可还有三杯呢!”
…
桥上众人哄说不止,经过好一番打听二人这才知晓。岩台上的女子是七青楼的赖清,三十六艺伎中排名居后,自身各类技艺都一般,却生得粉面桃花,加上举止妩媚不居高傲,引得不少纨绔公子青睐。此番更甚于其他,明码标价五百两敬一杯酒,与高傍前几人的只敬万两赏银大家相比,可就物美价廉了,这可好,话音刚落就有一纨绔出手三千两赏银,直接得敬上六杯,引来无数围观。
赖清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裹半透青秀裙,白皙双臂裸露在袖外,娇艳欲滴,衣衫飘动间身法轻盈,只见她盈盈一笑,容色极美。一连三杯烈酒入腹脸蛋烧得通红,一时略显仿徨,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说出的“五百两一敬”之话,此番花登魁还未开始,可不能被灌醉才好。
但话已出,此番想三杯就作罢怕是不行,稍微缓了缓后再次仰头饮下一杯烈酒,围观的一众大肆叫好。赖清在此位公子赏银之前就已被人灌下多杯酒,此时神色迷离,更显风情万种。
“此女生得妖娆多姿,颜邯,快快快,你我二人也前去消遣消遣。”应续看得两眸险些打直。
二人朝赖清所在的岩台匆匆走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