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声音却已经虚弱无比,他知道,他终究是隐瞒不住了。
而众将也知道,薛侯爷要倒大霉了,但大家猜不出的是,太子会怎么处置薛濂,毕竟薛濂不是平头百姓,身上背着侯爷的爵位呢,而本朝对勋贵侯爷犯罪,一向都很宽容。
“堂堂神机营,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真有点不敢相信。”
朱慈烺仰天长叹。
军纪败坏到如此,也怪不得神机营在明末战争中,毫无表现呢。
“薛濂,”朱慈烺看向薛濂,声音冷冷:“你可知罪?”
“臣无罪,是这些贼兵诬陷臣。”都看到棺材板了,但薛濂却依然嘴硬,又或者他知道,只要他不认罪,太子就拿他没办法,而只要拖过今日,将事情闹到皇上御前,他就有转机。
“是吗?”朱慈烺冷笑一声,目光看向陈新甲:“陈部堂,以我大明军法,薛濂该当何罪?”
陈新甲犹豫了一下,薛濂身上毕竟背着侯爷的爵位,跟徐卫良不同,而且薛濂是老总督李守锜的人,李守锜虽然已经致仕,在家中养老了,但与朝臣依然有很深联系,尤其是在勋贵之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陈新甲已经得罪了朱纯臣,再得罪一个李守锜,就等于是同整个勋贵阶级为敌了。
但事到如今,陈新甲还有退路吗?
他怕得罪勋贵,但更怕得罪太子。
陈新甲一咬牙,拱手回答:“禀殿下,薛濂执掌神机营,枪炮不修,训练废弛,致使神机营军纪败坏,英武不存,按律应斩,然薛濂连连喊冤,个中或有隐情,因此臣以为,应将薛濂交由三法司会审,以定其罪,若真有懈怠,再斩也不迟。”
朱慈烺冷笑:陈新甲这是两面讨好啊,即说了他想听的话,也给薛濂留了活路。
“殿下,冤枉啊!”即便如此,薛濂也是不能接受,他惊恐的大喊。
“两位国公,你们的意思呢?”朱慈烺看向朱纯臣和徐允祯。
朱纯臣恨的牙痒痒,每次都问我,但每一次都不听我,不知道还以为我跟你唱双簧呢?
但表面却诚恳,拱手:“殿下,陈部堂所言极是,将薛濂交由三法司审理最为恰当。”
朱慈烺淡淡一笑,看来薛濂的侯爷爵位,还是很管用的,陈新甲和朱纯臣都为他说情,好吧,反正今日也没打算杀薛濂,薛濂毕竟是侯爷,杀了薛濂,后坐力太大,他暂时还不想同勋贵们全面开战,于是点点头:“既然部堂和成国公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不过薛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将薛濂拉下去,杖八十!”
听到此言,原本稍稍松口气的陈新甲又紧张起来。
大明的杖八十,可是很有讲究,轻一点,床上躺两月就好,重一点,直接就一命呜呼。
难道太子今天非杀薛濂不可吗?不能斩首,就杖毙?
“殿下,臣有下情禀报!”
薛濂终于是怕了,他嘶吼着:“我神机营已经欠饷半年,军需物资也从来没有实额实发……我是陛下亲自任命的神机营都指挥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啊!”
锦衣卫却不管他,将他拉下去,直接在校场上就“开打”。
薛濂惨叫声不绝于耳。
堂堂侯爷,众目睽睽之下被脱了裤子打屁股,也算是少见了。
五十棍之后,薛濂声音微弱。
八十棍打完,薛濂没有声音了,不过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
因为事先得了朱慈烺的指示,因此两个锦衣卫下手很有分寸。
看着薛濂的惨样,众将都是后怕,幸好太子爷准许他们戴罪立功,不然他们岂不是比薛濂更惨?
当然了,更惨的是徐卫良,被送进了锦衣卫的诏狱,还不知道在里面要受什么折磨呢。
见薛濂没死,陈新甲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果薛濂死了,那些勋贵奈何不了太子,必然会将怒气撒在他的头上,他偏偏又一身的窟窿。现在好了,薛濂没有死,如此,纵使勋贵们有所怒气,应也不会太过分。
处理了罚,现在该赏了。
“神机营百户魏闯忠勇正直,刚才打靶更是百步穿杨,军技娴熟,这样的兵,得赏,我意拔擢他为千户,不知道国公意下如何?”
朱慈烺淡淡笑。
朱纯臣脸色难看,事到如今,就是傻子也知道太子要整顿京营了,他这个总督也就是这最后一天的荣景,太子没有治他的罪,已经是给他面子了,所以不管多恨,他都不敢表现出来,太子说出的人和事,更是要同意。
朱纯臣拱手:“殿下英明。”
朱慈烺走到神机营的方阵前:“魏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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