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猜对了,朝廷并没有同意把洛阳这些地区划给定北军,但是宋徽宗同意了杨志的人事安排随着宋徽宗的旨意到达,张玘被任命为郑州知府,张玘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和杨志一起回到黄河南岸,可是让张玘诧异的是,杨沂中并没有撤回洛阳,而是带着大军滞留在孟州。
杨志只是在郑州与一部分上任的官员见了一面,就匆匆赶回洛阳,杨志的举动宣告着西路的战事的结束加上金兀术在云中按兵不动,一时间,整个宋金绵延几千里的战线出现了难得的平静,除了那些不可放弃的战略要地,双方都主动后退了一截距离,以避免接触产生意外的战斗。
这是大宋愿意看到的局面,没有实力彻底打败对方,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是好的两边的商贸也在默许中开通,每天都有大量的商队南来北往。杨志在去洛阳的路上,就看见不少幽州的商队石摩劼在洛阳东北驿道旁的驿站等着杨志,魏良臣去了一趟汴梁,但是没有见张浚等人,而是与刚刚回到汴梁的秦桧见了一面。
石摩劼肯定地说:“魏良臣到了洛阳,秘密联系的人是赵金罗李进一到了洛阳,似乎有点兴奋,知府衙门都没有去,好像是在专门等你。”
“这些人是真的不安分啊。”杨志一听就明白:“李进一不是带了郓王的口谕,就是带了郓王的书信来,应该是书信,我明天去会会他们。秦桧那边盯紧了,这个人总让人感觉不踏实。”
石摩劼有些好奇地看看杨志,他可是很早就知道杨志一直在关注着秦桧,就是对梁扬祖这样一个通吃黑白两道的对手,杨志都没有这么上心过。不过石摩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杨志不说,他也不会问,杨志到了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第二天下午杨志就带着石摩劼、张玘去了驿站,从洛阳留守府到驿站只隔了两条街,骑马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杨志到的时候,赵多富正与胡唐老、魏良臣、胡松年、李进一在闲聊,李进一给杨志带来了赵楷的手书,赵多富很兴奋,他认为杨志这一次很可能会同意自己姐妹的意见,只是胡唐老与李进一谨慎的态度,让两个女人晓得并不会那么乐观。
“姐夫,这次辛苦了。”见到杨志,赵多富笑着伸出手,赵多富的手还是那么柔软看着一脸欣喜的赵多富,杨志在心里微微叹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按照官场的模式施礼道:“多谢公主,辛苦的是下面的将士们,从洛阳打到汴梁,再次转战到黄河以北,拿下卫州以后,军队已经是相当的疲乏,只能撤军了。”
“杨志,你这就矫情了,听说撤军是你主动提出来的,现在说的这么委屈。”赵金罗在一旁尖酸的说:“也对,你身上光环无数,自然不能为了自己被人敬仰,而不顾手下人生死吧,现在西北、东南财力殆尽,郓王还在兴州僵持不下,这时候撤军确实是最好的机会,明年郓王便可以顺利地打下兴州。”
“公主,您要这么说我就惶恐了,战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杨志示意徐文等人不要着急,自己苦着脸说:“说句老实话,如果不是汴梁那边没有结果,我是打算回秦州了,我们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整日就是操练,粮草也渐渐跟不上。”
“你呀,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将士们难得修整。”李进一酸不拉唧地打趣道,他看过郓王的书信,自然清楚洛阳后面是郓王和康王谈判的过程,只是这件事两人都绕过了主战的杨志、张浚,是刘韐和梁扬祖在商议这在李进一心中是一个秘密,也是李进一担心的地方,怕杨志发现后在其中插手。
“李大人,这次打算去汴梁吗?听说童小姐回来了。”杨志装作担心地靠近李进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其实声音清清楚楚传到赵多富和赵金罗等人的耳中,几个人都忍不住乐了李进一当年就因为被童家下绊子才加入郓王阵营,至于李进一与童小姐的版本,在汴梁也有好几个说法,有的缠绵,有的爆笑。
李进一尴尬地笑笑,但是杨志和李进一太熟了,以至于在李进一的笑容中,看到了些许的得意李进一不会为了给郓王当信使得意,那么自然是有某个自己不知道的消息,杨志想不起来最近定北军还有什么大事,只能暂时记在心里。
说笑着进入客厅,几个人分别坐下,赵金罗坐在了正中,赵多富却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很随意地坐在杨志身边赵金罗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清楚自己不嫁人是心有所属,但是赵多富这丫头不嫁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且赵多富从来不称呼杨志官职,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叫姐夫,在定北军中是早已司空见惯。
侍女送上茶后就退下去了,赵金罗端起茶杯,沉凝片刻,才微笑着开口说:“杨志,你在担心什么?”
赵金罗说完大有深意地看着杨志,杨志扫了眼胡唐老胡松年等人,他心里不知道赵金罗是什么意思,便笑呵呵的说:“现在金军只是北退,还有三十万大军在应天府等地屯兵,不担心那是假的。”
杨志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赵多富和胡松年等人都露出凝听的神色,赵金罗不高兴地说:“我们不止三十万大军在汴梁,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怕有些人是别有用心,举着抗金的大旗,为自己谋利益。”
杨志站起来,眼中透着寒光:“公主此话差矣,就是不抗金的人,同样也是在为自己谋取私利,靖康以来,我们连连失地,难民数以百万,死了上百万的将士,才维持住现在的战局,但是金人依旧占据河北和燕云十六州,刘豫还在称帝,公主这样的态度我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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