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青丘山,团子被这片林子绕迷了路,往返数十圈仍在原地。
“大意了,这次来洪荒竟忘带指南针!”
团子伸出小胳膊,被白泽撕咬的伤痕赫然在目,仔细看,并不是血肉模糊,而是咬到焦黑的电子线路。
它晃晃手腕,一片毛绒绒下,隐约可见一排数字屏闪烁不清。
“可恶的白泽!”团子依然愤愤不平,“别处不咬,偏把我这计时器咬坏,没信号!”
仰望这偌大的林子,想起临走前白月谌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心头一惊,多了几分精神。
这青丘山不同于别处,山中密林植被多数成了精,不停地变换位置形状,身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连平日里方向感很好的小黑猫团子也不例外。
就在它迷失方向,急得原地打转时,隐约传来一老翁的叫卖声——
“卖枇杷咯!新鲜刚摘的枇杷呦!”
伴随车轮辙辙的声音,一位戴着斗笠,推着牛车的老翁,步履蹒跚地从林间走来。
看这老翁的样子,应该是刚从林中采了新鲜枇杷,准备推去青丘集市上贩卖。
老翁的肩头伏着一只鸟,其状如鸠,其音若呵。
团子曾在设计图稿中见过这鸟,名叫灌灌①,在林中行走,只要带一根它的羽毛,就不会迷路。
“这下有救了!”团子欣喜万分,趁老翁一个不留神,钻到车身底下。
本以为能蹭个车去狐狸洞,可是刚没走多远,车却停了下来。
有人买枇杷。
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背篓里带着个咿呀小娃,望着新鲜枇杷馋得直流口水。
“阿娘阿娘!要,枇杷枇杷!”
小娃叫嚷的急,妇女急得额头豆大的汗珠,老翁倒是笑脸盈盈,挑出一颗黄澄澄的大枇杷给小儿解馋。
“果叔,这枇杷多少青霍②一斤啦?”
妇女从一个褪色的荷包布袋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青色小石头。
老翁却连连挥手,拿掉头上的斗笠当扇子,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
“李婶啊!你还真是孤陋寡闻,现在咱们青丘,已经不用青霍交易啦!”
“不用青霍,那用什么?”李婶一脸诧异,摸不着头脑。
老翁放下斗笠,四下里张望一圈,连忙将青霍塞回到李婶的荷包里,声音压得低低道:
“你可知青丘长公主嫁与北玄一事?”
李婶摇摇脑袋,背篓后的娃娃吃的欢,正咯咯地笑。
老翁继续叹口气道:
“这长公主早与北玄人族来往甚密,平日里私信不断,自打公开婚讯,更是明目张胆。”
老翁指着远处山阴脚下,那一片闪闪发光的青霍继续道,
“数日前,北玄皇城来了几人,山贼模样,挂着腰牌,说是奉了长公主的命,将青丘山上的青霍,统统挖个精光。”
“长公主?”李婶一脸惶恐,“若挖光山上的青霍,咱们拿什么买吃食呀?”
她揣着衣兜兜里沉甸甸的青霍,愁容满面,“这可是一家老小养家糊口的唯一指望呀!”
李婶心急地哄着背篓里咿呀乱叫的小娃。
老翁并未多言,只是抓了一大把一大把的枇杷,塞进娃娃的背篓。
背篓中的娃娃看着热闹,仿佛下了枇杷雨,高兴地直蹦!
“这些枇杷,拿回家给孩子们打牙祭吧!”
李婶连连道谢,老翁临走前不忘连声劝李婶,绕道避开山阴,切莫被北玄山贼抢了青霍去!
然而就是这么不走运!
“呵哈呵哈!”
“呵哈呵哈!”
老翁肩头的灌灌鸟如受惊般,突然连声大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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