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一个老妖怪,刚刚从牢笼里“逃”出来,又逆天而行施展术法,现下正饿得慌,不想说话,并且,她也不是会找话题的料子。
而这位尊贵的大王子殿下就更不用说了,他一个土匪老大肯屈尊同两个俘虏坐在一张桌子上都是恩赐,难道还要指望他同他们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吗?
就这么沉默吧。
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沉默。
一阵香味飘来,她咽了咽口水,心里默默催促着杜府的厨子。
不说话,拿筷子练习一下怎么用总可以吧?她瞅着桌子正中间的箸笼,伸手上去想要拿一双。
筷子还没到手,一侧的浪捡却揪住了她的袖口。
呃……这是让我不要拿筷子的意思吗?难道不让用筷子?还是……不要吃?看着他吃?
“尚熹……”他盯着袖口低声道。
哈?
浪捡将袖口摊开给她看,“尚熹,是你的名字吗?”他问道。
她看了袖口一眼,原来那是两个字吗?她还以为是做衣服时收尾的针法呢,丑丑的,还吐槽了一番……
绣在衣服上,除了名字也不会有别的了吧……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吗?她该怎么回答呢?
无非是与不是两个回答,可二选一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若说不是,那要怎么解释绣在衣服上都这两个字?瞎说是别人的名字吗?那如果这个看着挺精明的美人继续追问“别人”是谁,她又该怎么回答?再扯谎吗?她并不保证能顺利地圆回来。
若说是,那对这具身体又是何其残忍,因为她这个外来者的来到,这具身体要承受原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尚且不知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存在于这个世上,而且原来的魂魄也不知在何处受着何种折磨……
怎么回答都是谎言,怎么说都是错。可……
有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下意识地回答道,“……是!”
“可你昨天都说不出来自己的名字耶~”沅来大着胆子悄声道。
“呃,哈哈,”尚熹抽回手,干笑道,“昨天是被你吓到了嘛!啊哈哈哈!”
沅来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脸,很吓人吗?他明明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小男孩啊!
这当口厨子已经做好了吃食搬上了桌,就两个绿油油的菜,素净得很,她也不知道名字,反正没有烧鸡就对了。
她右手拿着筷子,费力地夹了一筷子菜到嘴边,手一滑,到嘴的菜又掉到了碗里。
果然太久没用,连筷子都不会使了吗?
而一边的沅来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风一般的扒完一碗饭,端起一盘菜摸了两个灶台上的馒头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我去给小燕子穿新衣送饭去!”
尚熹:“……”
浪捡失笑,看她还一口都没吃上,问道:“不合胃口吗?”
她摇头,“呃……饿太久了得先缓一缓。”
总不好意思说她的手还没找到拿筷子的感觉吧?
瞅准了那一筷子菜,右手用力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她忽然顿住了。
浪捡见她含着筷子不动了,好笑道:“又怎么了?怕有毒?”
“这个味道……是咸吗?”她抬眼和他对视,眼中水光荡漾,仿佛下一秒泪水就会决堤。
浪捡一愣,反应过来再点点头,有这么感动吗?
尚熹收回目光,低头仔细嚼着。
曾经那个人对她说过的话仿佛又回响在耳畔。
饭是甜的,菜是咸的,桂花糕也是甜的……
“怎、怎么哭了?”
她却是答不上来了。
那个最希望她尝出什么味道来的人,已经化为尘土很多年了,如今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
迈进四月天,夜晚也渐渐热了起来。
宇束靠在窗边,看着院里池水中月亮的倒影出神。
海上的月亮比这小玉盘气派多了。
大海将整片星空都纳入怀中,而不是像这池春水一样只对明月情有独钟。
门吱嘎一声响了,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宇束立即绷紧身体,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又卸下一身防备。
“大哥。”
“嗯,知道你没睡,就来看看。”浪捡将一盘糕点放在他床前的桌子上,“尝尝吧。”
宇束瞅了一眼,“今天新做的?”
“嗯,据说是琅邪独有的糯米糕。”
看着那四四方方的点心,他并没有什么胃口,拒绝道:“看着并不好吃。”
“是吗?我看着挺好看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吧。”浪捡拿起一块点心细细端详,“那个女孩吃着吃着还哭了呢。”
宇束一挑眉,“所以说,她吃剩下的拿来给我吃?”
“重点并不在这吧?”浪捡道。
宇束坐直身子看着这位兄长,语气轻佻,“所以大哥的重点是那个女的哭了?有什么好稀奇的,我随便出个拳就能让她们哭半辈子!”举起拳头比划比划却扯到伤口,他疼得抽一口冷气。
浪捡已经对这般自大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笑笑不说话。
“不过,”宇束回过神来,“大哥说到她是别有用心的吧?”
“嗯,确实不太对劲。”
“她是个木系妖精,虽然她否认了,但我并不觉得是我看错了。”浪捡道。
“可她又会火系法术,并且是蓝色系火焰,确实很令人费解。”宇束补充道。
“不止,她还会冰系。”浪捡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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