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躲开他的吻,如意不肯依,捏着清欢的下颚钉在她的唇,清欢争不过他,只得顺从地偎着他。
不负春宵,纵欢须纵情。
如意贴在清欢的背脊小心温存,清欢目光迷离,声音喑哑:“如意,如果我不是公主,你还会爱我么?”
“这世哪有什么如果,清欢生来就是公主。”沙哑的声音贴在清欢耳畔,他埋头在清欢肩窝处。
清欢抱着他的脑袋,“如意,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
如意突然僵住,抬头盯着清欢的眼,“想去哪儿?”
“哪儿都好。”清欢磨蹭着他的鼻尖,“我腻味死了当公主了,没劲。”
“好。”如意亲昵地捉住清欢的手捂在掌中,“我们出宫去。”
这皇宫不算大,每宫里人住得满满当当,平日里都是语笑喧然,日子花团锦簇,似乎什么都看着鲜妍明媚。
可剥了满宫墙明晃晃耀眼的红漆金箔,里头还剩下些什么?照样是泥糊的青砖,木构的梁。
如果剥去情爱,剥去恨和怨,清欢的心里还剩什么?
如意披着冰凉的绸衣坐在书桌前,那是一卷明黄锦书,写的是清欢和呼延旻的和离书。
清欢枕在他肩头,细细读了一遍,嘟嘴瞥他一眼,“不好,怪麻烦的。”
“怎么不好了?”如意唇角噙着一丝笑意。
“难免同先帝和蕊妃故事一样,落入民间流言,编个八卦传奇以飨读者。”清欢摇头,指着头,“就写,长公主归程染疾,忧思过甚,遂沉疴难愈,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薨殒于星河苑。”
如意脸色渐渐肃穆起来,停下手中的笔,皱眉问道:“清欢这是什么意思?”
清欢环住他的腰,娇嗔道:“长公主和离后,朝臣里头又该有一堆人来推举驸马,还不如假装死了,随你浪迹天涯,自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清欢公主此人。”
如意的脸色极为不好,阴沉着脸抿嘴不说话。
清欢晃着他的袖袍,柔声道:“不过就是个偷梁换柱的法子,也是省力不少,我真腻味死了这什么公主,以后,就让我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好么?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秉笔太监,我们只是世间平平凡凡的两个人。”
“那也毋须这样咒自己。”如意眉敛得紧,“莫要胡闹。”
清欢咬住发白的唇,“我不愿意这样对阿旻,他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如今北宛又乱着,和离书一出去,免不了对他有些影响。再者……我宁愿自己在他心里是死了的,而不是为了别的男人抛弃他的王妃。”
清欢抱紧他,“如意,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吧。”
“不行。”
清欢嘤咛撒娇许久,如意坐在椅,唇色鲜艳,衣裳松散,面容有些脆弱的模样,露出一片雪白颈膛,她第一次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他。
那明黄的绸绢,“和离书”三字,太过刺目。
一个月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日,清欢公主薨。
慈宁殿里的白烛点得太亮,太后白日里哭了一日,此时的眼有些疲了,在灯下流露出一股沉郁痛色,清欢裹在阴影里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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