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是属猴的,而朱厚照是属猪的,合着这夏氏比他还大三岁。
白玉京默默的嘀咕着,他自己也是属猪的,穿回大明的时候正好是三十六岁本命年,结果附体到陈墨这副身体上,一下子年轻了二十来岁——具体多少他还真不知道,对外他说的反正是十六。
朱厚照今年虚岁三十,那么夏氏就是三十三了,养尊处优,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阶段,可惜却独守“冷宫”……
“怎么样,本宫之命如何?”
白玉京脸一热,急忙收摄心神,说道:“娘娘别急,且容内臣好好推算一番……有纸笔吧?”
“喏,那里便有。”夏氏冲不远处的画案努了努嘴。
画案上平摊着一张宣纸,上边峭壁孤岩,白雾蔼蔼,几枝寒梅悄然探出,鲜红如雪,下站一名黄衣女子,背影婀娜,秀发飘扬,几欲乘风而去,观之引人遐思。
这是自怜身世之作,白玉京再傻也猜的出来,何况他原本就是个聪明人。
“想不到娘娘还是丹青妙手,内臣佩服!”一边夸赞着,白玉京一边小心翼翼的把画作卷起来收到一旁。
“本宫不喜欢甜言蜜语。”夏氏冷冰冰的说道,这是她的心里话,年轻的时候或许喜欢被人恭维,如今上了年岁,经历的多了,每每遇到特别会说话的人,尤其是陌生人,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反倒是警惕。
白玉京已经不是头一次马屁拍到马蹄上了,闻言倒也并不尴尬,生意人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说好话是必修的课程。别看夏氏好像挺反感,但他知道,任何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其实都是希望被人肯定的,这是人的天性。
“内臣说的是心里话,娘娘的画意境高远线条流畅,绝对是难得的佳作,唯一可惜的就是一点,太冷了点儿……”
“大胆!本宫找你是来算命的,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本宫拔了你的舌头。”
白玉京下意识的吐了下舌头,人年轻了,小动作居然也天真了起来,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暗暗鄙视着自己,心知不能撩拨夏氏过甚,便告一声罪,重铺一张白纸,把夏氏的八字写到上边,点明日主,排好十神,写好大运,待洋洋洒洒一大篇还算中看的小楷写满白纸,仔细端详良久,还不时的伸出手来掐算,最终才抬头望向夏氏。
古代用干支计时,例如丁亥年乙丑月之类,年月日时全算下来正好八个字,此八字之由来。
夏氏对此并不陌生,但纸上写的其余例如比肩,偏财,伤官,正财之类的,字绝对全认识,却根本看不明白啥意思。
早就好奇着,不过强自忍耐,如今见白玉京终于看向自己,顿时问道:“如何?”
“这个……?”
“但说无妨,便有不妥之处,本宫也绝不怪你。”
白玉京等的便是这句话,闻言道:“如此,内臣便直言不讳了,观娘娘命局,乃伤官配印之格,伤旺,正印有根,实乃大贵之命!”
废话,都正宫娘娘了,可不大贵嘛。
夏氏皱了皱眉:“别光捡着好的说,说重点。”
说实话,白玉京此处并非完全的恭维,夏氏命局确实大贵,却有个致命的缺点,身旺,日后她连个太后都没当上,可能就和此点有关。
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明言的,白玉京斟酌着词句说道:“娘娘别着急,俗话说的好,月有阴晴圆缺,拿到命局来说,这世间自然也没有完美的命局,娘娘的命局大贵自然是一定的,确实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您日主为火,坐下夫宫偏偏就是个水字,水火不容,这个……这个……”
见白玉京十分为难,夏氏点点头,道:“本宫明白,自从正德元年本宫入主坤宁宫以来,圣驾留宿的日子屈指可数,看来果真是命啊。”说罢轻叹,又问道:“别的呢?比如说,子嗣……”
“子嗣艰难,晚婚有利!”白玉京直接说道,这都不用看,真有儿子的话,日后正德驾崩也就轮不到嘉靖了。
“晚婚有利,晚婚有利……当年爹爹找人给我算命,好像也是这么说过,可惜……都是命啊,命该如此,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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