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儿,该做的都做了,白雪能不能活过来,就全看它的造化了。
“瞎胡闹!白雪乃是娘娘的爱犬,岂能如此儿戏?皇后娘娘,您可别被这小子蒙乎住,奴婢觉得他这纯粹就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刘公公这话说的,娘娘乃是后宫之主,你说小的拖延时间,莫非还有别人来救小的不成?”
“这……”刘玉被白玉京噎的面红脖子粗,还待再言,旁边孙忠咳嗽一声开了口:“行啦,你俩就别争了,娘娘,事已至此,老奴觉得还是再等等吧?”
夏氏轻轻的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玉京。此刻不是示弱的时候,白玉京勇敢的和其对视,神色坦然,丝毫也不见局促——后世的经历到底还是很有作用的,最起码美女见过不少,夏氏美则美矣,他脸皮厚,却也不至于害羞不安。反倒是夏氏,入宫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哪个宦官如此的大胆。
她忽的想起白玉京并非真的宦官,顿觉脸上发烫,下意识的错开了视线,心头涌上一股羞怒,不过当她透过绿叶的缝隙看到躺在土上的白雪时,怒火顿息,暗想:这小子虽然有些无礼,若真能救活白雪,本宫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不然嘛,本宫就算不杀他,也非得让人把他那双贼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眼见夏氏不走,孙秀小跑着去搬来了椅子,其余人便没这待遇了,静静的站在旁边。
“小白,适才你拎着白雪的尾巴转圈儿,如今又把它弄到这里,这其中可有什么道理么?”
气氛凝重,孙忠主动打听,所问恰好也是众人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于是不光旁人,就连夏氏都支起了耳朵。
“公公容秉,拎尾巴转圈儿这是个土法子,为的是激发狗的生机,至于将白雪放在此处,一来是为了吸收土性,二来嘛,则是利用花草的生机为其排除炭气,至于有没有效果,说实话小的其实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看白雪的造化,老话不是说了么,阎王让人三更死,无人敢留到五更,真若如此的话,还求娘娘看在小的冒死出手的这份忠心份上,网开一面,饶高公公一命!”
夏氏一怔,愕然道:“你这小子,自顾尚且不暇,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
孙忠也很诧异,开头他也以为白玉京再为他自己讨人情,万万也没想到说到最后,话题居然突兀的便转到了高忠的头上:“如此说来,你此次甘冒风险全都是为了高忠?”
刘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张锐则不错眼珠的盯着白玉京,暗暗诧异,心说高忠误会此子,不是一直瞧不起他么,怎么他反倒替高忠说起话来了?
众人心思各异,只有角落里的魏宝贵心情激动,心说白大哥真是太讲义气了,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
白玉京点了点头,又觉不妥,忙道:“也不光是为了高公公,小的也是听说白雪乃是娘娘的爱犬,如今身中炭气,小的自觉有点这方面的经验,不忍娘娘伤心,这才壮着胆子……”
“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孙忠打断了白玉京,上前两步蹲下,探手摸了摸白雪,声音低了下来:“蝼蚁尚且偷生,白雪啊白雪,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刘玉本来想攻击白玉京几句来着,摸不清孙忠的态度,到底没敢再多说,不过嘴角却下意识的撇了撇,并不认为白玉京做的这些能够起什么作用。
孙忠说了两句话,不知怎么的又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可是惊天动地,很难相信他瘦弱的身体光是咳嗽居然也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众人好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夏氏担忧的看着他,支使夏荷道:“死丫头,光知道看着,还不赶紧去倒杯水来?”
夏荷一个激灵匆匆而去,白玉京则早已抢在孙秀之前来到了孙忠的身后,伸手不停的帮孙忠按摩肺腧的位置。
好一通忙乎,也不知是夏荷端来的暖茶起了作用,还是白玉京的按摩起了作用,孙忠的咳嗽终于平息了下来,他脸色通红,拉风箱似的喘息了片刻,扯开嘴角,回首冲白玉京笑了笑,说道:“行啦小子,歇歇吧,巴结咱家没用,你还是盼着白雪赶紧好起来吧!”
白玉京赫然一笑,不等说话便听夏氏嗔怒的说道:“你这老东西,胡说八道什么?白雪再重要,莫非还抵不上你伺候本宫这么多年么?罢了,既然你如此看重这小子,本宫答应你,哪怕白雪不治,本宫也不怪罪于他。”
说这话时,夏氏脸上写满了不解,孙忠却并未解释,只是拱手笑着道谢:“娘娘宽宏大量,老奴先替这小兔崽子谢谢您了。”
夏氏不明白却不代表别人不明白,张锐眼睛一转便猜到了孙忠的用意,刘玉也猜到了,不禁暗暗遗憾,看来长的像陛下还真是优势啊,换成别人,这老棺材瓢子怕就没有这番好心了。可惜了一次好机会,不过他转而又想,反正如今已经把张广瑞送往了南京,近水楼台先得月,起码占了先机。何况这白玉京是自己跳出来的,应该对原本的目标产生不了影响,这就足够了。
做人啊,不能太贪心——打从心眼儿里刘玉就根本不相信白玉京能救活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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