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拿着一个摄像机,摆弄了一下,将小屏幕对着何素亭,放了一段录像。
录像里,刘梅出现了,往日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苦脸。
胖子将画面快进了一下,就听刘梅在画面里开声道:“我很早就认识何素亭了,那时候,我还在我们乡的信用社上班。按辈分,他是我丈夫的本家叔叔。为了能在单位有个好前途,我就撺掇我丈夫逢年过节去他家送礼,走亲戚。我丈夫那人眼皮子浅,舍不得花钱,总是扣扣索索的,我看不下去,怕让他叔笑话,就攒些私房钱,自己去串门子。后来,后来就熟了。这期间,他帮我当上了主任,我帮他小舅子贷了不少款,有些还了,有些做成了呆坏账,都抹了。杨东智接手盛宇集团的时候,盛宇集团就是个空壳子,账上都是负数。但是他们有矿啊,只要继续开采,用不了一年,就能转败为胜。于是他就把我调到了市商业银行。让我出面,又让县财政担保,给盛宇集团贷款。我手上过的钱太多了,我想给自己找个稳妥的出路。这时候,正好听说他和杨兰花离了婚。我知道他身边女人多,但像我俩这么知根知底的,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于是就离了婚,跟他光明正大走到了一起。”
镜头始终对着刘梅,她的话刚一停顿,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话道:“说说你经手的具体资金。什么时间,多少钱,当事人都有谁。”
画面中,刘梅抬起头,开口道:“十年前,我刚参加工作……”
何素亭听着刘梅一笔一笔的讲述着那些秘而不宣的事情,神经一点点的崩溃了,像个软体动物般萎缩着,哀求着,“别放了,我认。”
与此同时,杨东智躺在医院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尽管已经调整到了高干病房,已经换成了一百多平,液晶电视、电脑、热水器、加湿器、空气净化器等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护士一对一服务的“豪包”,但物质却没法刺激他,让他身心愉悦。
树大招风的道理,杨东智早就懂。正因为如此,他才想结交易江,想学学大人物,把财产往国外放一放,到海外建立一个根据地。可给易江发了不知多少封请柬,去了多少回电话,登多少次门拜访,都不见其人,也没有答复。
刚接手盛宇集团的时候,杨东智跟何素亭建议搞些对外贸易,一来方便兑换外币,二来方便资金输出。不知是何素亭防着自己贪他的钱,还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始终没有同意。
不仅如此,一些民间小矿上的混混趁着盛宇集团的老东家倒台,纷纷赶过来闹事、讹钱。杨东智建议何素亭动用警力,直接镇压了。可是何素亭怕因为这个,人们议论他和盛宇集团的关系,硬是让杨东智走民间的路子,请了陆广这样的“白组织”来看场子。
何素亭如此小心谨慎的人,是不是谨慎过了头?杨东智不置可否。在过去的杨东智看来,姐夫是个厉害人物,没有摆不平的事,也没有整不服的人。可自从接手了盛宇集团,迈进了著名企业家的行列之后,杨东智的眼界开阔了,他开始越来越瞧不上姐夫畏手畏脚的做派,虽然嘴上不敢说,但心中不免腹诽:想上更大的台面,就不能穿老百姓的衣服干土皇帝的事,要干就得干出些皇家气派,否则入不了皇家人的眼。
杨东智本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护士又二十分钟一趟来观察病人。门一开一合虽然轻,但还是会在人脑中划出声响。
杨东智本想冲护士发火,可一看她那动人的眸子和迷人的笑脸,却改了口说道:“给我开点儿安眠药吧,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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