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接过污泥团,也没细看,对着方书子展露出自见面后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干得不错。”
边上的亲兵拿出水盆,将污泥洗净,豁然是一枚戒指。
张副官跑到方书子那,一张嘴就问人有没有事,方书子让他别担心,转眼去研究那枚戒指。
戒指已然发黑,像是铜制,顶上还刻着什么花纹。
齐铁嘴端详片刻,一拍脑袋,“这是顶针!”
顶针在古代做针线的时候,套在中指的第二节手指,用来做保护使得绣针可以刺破厚的衣服,而不会因为无法控制力道刺入体内。
顶针十分常见,会女工的人家是人手一个,只不过这一枚做工精细不似俗物。
方书子指着顶针头端的花纹,开口:“这是杜鹃。”
杜鹃此花在九门里有特殊含义,“一月开花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这是九门排行老二二月红家族的标志。
这一代的红家当家二月红是长沙花鼓戏名角,唱腔优美,身怀绝技,更是个美男子。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可说上三天三夜都不断,偏偏人家痴心一片,与自家夫人很是恩爱。
“佛爷,二爷家本身就好南朝北朝的东西,几代人都是大家,这棺材就是南朝的,如今这顶针又出现在棺材里,这铁针封尸有可能是二爷家祖传的手艺之一。这事估计二爷多少知道一点。”
张启山皱眉,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了,竟然牵扯到了其他九门世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张副官问齐铁嘴是否知道二爷今日在哪,齐铁嘴想了一会,道应该在新戏楼里。
一番谈话的时间方书子就站在边上听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启山看,张启山就问你要不要去,方书子点头,说自己想去听戏。
张启山被逗乐,楼了楼军大衣一挥袖子往车上走,“跟上,带小孩去见见世面。”
新建的戏楼人来人往,喜庆的红色大花缀满精致的木雕大门,好不热闹。
但懂行的人一看这戏台内部就得摇摇头,台口朝西。朝西的台口称为白虎台,破台之前不可开戏。偏偏送签日子是三天前送达的,今夜不开场,也是不吉利的事。
看来这送戏楼的人只顾着装阔绰,对于唱戏这一行一窍不通。
张启山几人到那时戏已开唱,座无虚席满堂喝彩,他们便站在后堂等,远远地看着。
方书子看起来挺高兴的,双手架在栏杆上上半身前倾,也不怕掉在人群里,一双跟石头做的眸子终于染上几分人味。
只是后排几个沙客一身酒气,满脸不耐烦,听着台上咿呀咿呀的曲声十分不屑。
等到终场,听客互相打招呼告辞,管家一位一位去送客,看到张启山,眼睛都亮了。
“佛爷来啦,里面请。”管家俯身做着揖,把人往后台送。
突然,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一条鞭子猛地从张启山身后抽出,直逼管家脑门。
众人一惊,却见一盏茶从旁飞起,一脚漂亮的高踢用瓷杯挡下鞭子。
方书子淡定地收回腿,冷冷地瞥了那穿着金丝条纹大衣的沙客一眼。
“废物。”不带任何感情的两字吐出,方书子收回眼神,捡起地上的瓷杯碎片。
“要我赔嘛?”刚刚还一脸戾气的少年满目无辜,捧着上好的青瓷花杯碎片朝心有余悸的管家问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