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拉过软塌桌面上的果子点心,一点点的吃了起来!
见此情景的祁白水并未多言,反倒轻声嘱咐:
“想吃就吃罢!只要不偷懒,这院子里包括外面,想去逛一逛也行,银票在哪里你也清楚,顺便明日去找那铃音,换些金蚨钱和靑蚨钱回来!”
“她们有经验,到时候换多少不用问我,这巨船本就是游居斋的,也不必担心被坑骗!”
“刚刚的事情,他们也会有补偿,让他们直接兑作紫金蚨钱!”
顿了一下思量后继续说道:
“少于十枚,就不去接!”
商小醉顿时喜不自胜。
又在原地待了片刻,装模作样的凑过去温言细语一番。
直到祁白水有些不耐烦,这才迫不及待取了银票自去寻铃音去了!
一路左顾右盼好好打量了一番巨船,来到铃音之前告知的地方,一家酒楼前面。
告知了伙计之后,不一会铃音就走了出来。
先带着商小醉去了一处钱庄模样的地方,兑换了所谓的金蚨钱和靑蚨钱。
捏着手里轻飘飘的一颗黑色钱币,不敢相信这小小的靑蚨钱就值五千两银子?
反复确认之后,又在铃音的指点下买了钱袋。
眼看着一堆钱币进了小小钱袋,拎起来轻飘飘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注视着铃音额外递过来那些半个巴掌大小的紫金蚨钱,商小醉面无表情束手不接!
铃音笑了笑,转身又加了一倍。
商小醉这才将二十枚紫金蚨钱一并收下。
由于出门前专门问过,自己在船上有五千两黄金的零花钱!
原本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商小醉,在跟着铃音转了几家商铺之后,便垂着脑袋回了院子。
一颗金蚨钱确实能买不少东西,可这巨船上同样有价值十几枚到几百枚不等的货品!
商小醉看中了一柄短刀,通体泛着青莹莹的毫光。
而自从开始磨刀之后,随之而来的鉴赏水平也是大涨,自然能看得出来短刀不凡之处。
在听了店里伙计的讲解之后,商小醉差点不顾一切就要拿出钱袋付账,之后用了不知多大的毅力才忍了下来。
“八十三枚,八十三枚,八十三……”
“什么八十三枚?”
看着出去兜了一圈,回来后便神神叨叨的商小醉,祁白水忍不住问道。
“八十三!一柄短刀就要八十三枚金蚨钱!他怎么不去抢?啊!!!”
祁白水乜斜一眼疯了一般的商小醉,倒是对她手里那个盒子有点好奇。
也不知道她买了什么回来,神神秘秘的不让看。
时间回到出了法宝铺子之后。
铃音在犹豫再三偷偷讲了自己烦恼的商小醉面前,表情顿时有些猥琐。
直看的一旁刚刚受到打击的商小醉有些眼花。
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子,之前自己还吃过她的飞醋,为何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啊!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不不!不行!”
“你过来!”
铃音拉着满脸通红的商小醉来到角落,避开店里来来往往的女子和女招待。
拿起商小醉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塞!
商小醉都惊了,连连后退!
“你跑什么?”
“你要干什么!”
商小醉很是戒备,这铃音会不会有什么毛病?
看着她那副表情,铃音就知道她误会了,只好带着她进了小黑屋。
片刻后,蓝蜞看着慌慌张张离开的商小醉,神色复杂。
原地站了一会,心中暗叹,摇摇头离开衣铺。
“真的行吗?”
商小醉感觉自己坏掉了!
“真的没问题,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怎么样?好看吧!”
商小醉很想否定,但内心的声音却很明确的告诉自己,或许真的可以?
心不在焉的吃饭,心不在焉的磨刀。
突然低头将之前多挣了十枚紫金蚨钱的事提了一嘴。
“恩”
祁白水暗叹,又来了。
自己熟悉的商小醉万万不会这般自作主张……
在右手添了三条新伤口之后,商小醉迫不及待的抱着盒子,神神秘秘的说自己要去沐浴。
祁白水当着她的面将钱袋打开,摊在桌面之上。
商小醉顿时目露疑惑,但很快掩饰过去。
将自己自作主张多挣了十枚紫金蚨钱一事,像是完全忘记了一般。
坐在桌前的祁白水只是轻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心下暗付。
这才离开自己身边多久……
咬了咬牙,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商小醉才披着湿润的头发回到房间。
片刻后。
“这么多房间,你就不能挑一个?”
“不能!你也可以脱啊!”
已经穿着衣服守身如玉半年多的祁白水不再言语,重新闭上眼睛。
商小醉摸了摸依旧湿润的头发,拿着毛巾继续奋战。
“你究竟搞什么?”
“怎么样!好看吧?”
商小醉脸颊通红,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眼含期待。
“呃~不知道!”
祁白水说完再次闭上眼睛。
商小醉顿时如雷击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
要不是她亲手确认过,只怕都会怀疑他是个假的!
片刻后窜起来,找了一张镜子就着亮光反复看了许久。
“莫非?真是我的原因?”
摸着身上传言是从‘那边’传来的几片衣服,商小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小祁在吗?”
屋内两人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啊!!!”
商小醉惊惶尖叫着跑到床上紧紧裹住自己。
祁白水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都要喷涌而出!
远在酒楼后院的铃音,突然皱起眉头,迅速掏出一枚玉牌。
原本奶白色的玉牌此时通红一片。
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牌,早被暴怒的祁白水丢在地上,屋内迸溅的到处都是。
院外的卢骸有点尴尬,一旁的杜鹃拏咧着嘴无声笑着。
一阵清风之后,二人面前出现一名女子,正是铃音!
“打扰客人休息了!此事之后由我游居斋处理!明日再来请罪!”
铃音说完转过头来,眉头也愈发紧皱。
卢骸欲言又止,轻轻咳嗽一声,想着该怎么开口合适。
铃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摆手示意,迈步向远处走去。
卢骸低头与杜鹃拏对视一眼,随后跟了上去。
霜序阁内的祁白水在听到铃音的声音后,奇迹般的迅速平息下来。
自嘲一笑,如今自家师门这般凄惶模样,别人如此肆无忌惮,前后这般故作姿态铁了心要与他一刀两断,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为何还在甲板上与此时生气?
想通了的祁白水拿起薄被将躲在后面的商小醉裹紧,转身再次闭上眼睛。
还不到时候……
霜序阁不远处的黑暗中,三个身影慢慢显露出来,
当中一位瘦弱男子面色苍白,时不时低声轻咳,一副病秧子模样,两边站着一名壮汉和一名女子。
壮汉身后背负一张巨弓,本就身形高大的壮汉,也只能将巨弓倾斜,才不至于拖在地上。
若是单独将巨弓拿出,只怕无人相信世间有能将此弓拉满之人!
可若是有这壮汉一起,只要看着他那分外粗长的双臂,谁都要涌出这二者当真般配的想法!
壮汉首先开口:
“自从上船以来,这云亭山与踯躅山两位山主先后使出昏招!只怕是另有深意吧!”
病秧子由轻咳转为剧烈,似是不将那肺脏咳出来便不罢休一般!
壮汉默默的等着,并不以为忤。
毕竟谁都知道白犀谷谷主安羸是个自小寒症入体的病秧子。
安羸剧烈的咳嗽着,不知何时变作了笑声,嗓音嘶哑,片刻后站直了身子。
接过一旁女子递来的药壶,饮了两口,这才笑着开口:
“无序所言极是,只怕里面会有些猫腻,但更可能是急于从那艘船上跳下,故意激怒那人,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罢了!”
转过身看着女子吩咐:
“查清了吗?”
女子点头,在二人注视下不急不缓的说着:
“船上只有蓝蜞与卢骸带来的两人,还有杜鹃拏主仆,其余诸人皆是寻常客人!”
安羸点头道:
“有这些人就已经很棘手了,尤其是那蓝蜞!”
堪无序听到这里不免疑惑,如坠云雾。
安羸继续解释:
“游居斋斋主向来不露面,一应事务都交给这蓝蜞与敖寰埏二人,两人境界虽相差无几,但这蓝蜞却更为爆裂些,相比起来,我更愿意面对敖寰埏!”
堪无序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明显带着不相信的语气重复着:
“爆裂?”
“不错!”
堪无序看着安羸古波无澜的双眼,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吧!之前与灵渊宗商议的如何?”
女子知道安羸是在问自己,于是回道:
“回复了没有问题!届时会派人过来,一是交接霖膏,二是让……”
安羸抬手打断,深深看了祁白水的院子一眼,转身向回走去。
堪无序冷笑一声,转身跟上,嘴里喃喃自语:
“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四个,四个不行就八个,八个不行就八十个……整座江湖压过来,即便是堆,也能将你压死!”
……
屋外飘着雪花,屋内的气氛同样冷冽。
“这便是你们二位的手段?当真……了不得!”
蓝蜞冷笑不已,自顾自据案斟茶。
小女孩模样的杜鹃拏翻了个白眼。
卢骸则笑呵呵的不顾人家故意洒出的滚烫热水,面不改色端起热茶。
蓝蜞心里清楚,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叹气道:
“只怕以安羸那般精明之人,一眼就能看穿!”
“要的就是让他看穿!可那又如何?”
“就这样虚虚实实之间,再加上他心心念念的霖膏都到不了,届时他还有心思考虑这些?就是让他东奔西跑起来,否则怎么寻空挡?”
卢骸装模作样说着,一边将杯子递了过去,见蓝蜞一动不动,笑呵呵的自己动手。
蓝蜞听了皱起眉头,在额角轻轻按着,像是自语一般:
“霖膏?拦不住的!灵渊宗发了神经派了宣小松来的。”
卢骸斟茶的手腕一抖,清亮的水柱浇在杯沿,腾起一阵白气。
蓝蜞见状心中冷笑。
“宣小松?是谁?”
杜鹃拏纳闷。
卢骸放下水壶,哑声道:
“莫非你整天都不出山门?”
“那是飐滟洲几名刀魔之一,年纪轻轻自灵渊宗上一任宗主手里接过宗主之位,以一己之力在两百年间将灵渊宗经营到如今的地步,之后才将宗主之位让给他妹妹,自此便埋头苦修,于百年前踏入刀魔之境!”
杜鹃拏撇嘴,感觉心累不已,看着眼前两人做着表面功夫,心中更加烦闷。
蓝蜞心中则不停咒骂出了这蠢主意,将眼前二人聚来的敖寰埏,一阵头疼。
嘴上依旧还要应付,呻吟着轻语:
“我们捆在一起都挡不住他一刀的……”
“呵~若真是冲着我们来的倒好!只怕是闻到味道……”
闻言,杜鹃拏与卢骸都不再言语。
蓝蜞也将心思移转,暗自想起之后的筹划。
屋内重归寂静。
……
遥远海面之上,俞遐迩与兰斯馨一路噤若寒蝉,看着前面那名男子。
一道虹光掠过,带着两人的宣小松速度并不见慢,眼光熠熠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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