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你这名字起得倒是有趣,呵!”
听着对方的讽刺,晏谨敕老脸胀红,低下头再不多看,打定主意咬紧牙关,先看对方是个什么态度再做计较。
一旁同样弓着身子的俞遐迩心中叫苦不迭。
虽然不知晏前辈为何如此姿态,但能令他这般谨小慎微严肃以待的人物,必然不得了,此地明显是没有自己插嘴的份,那还是老实闭嘴的好。
同时分出一份心神注意着一旁的师妹,祈祷对方可千万不要在此时显出日常那副跳脱模样!
至于师妹兰斯馨,此刻虽然同样弓着身子,但眼珠子却在骨碌碌转着。
心中想着还要站多久?
旁边师兄为何这般眼神看着自己?
不就是一个厨子吗?
这么紧张?
巴丙看着三人弓着身子一言不发,完全不给自己发挥的余地,于是嘴角冷笑着语气一转,声音逐渐冷厉起来:
“就是你们仨要吃河豚?还要让我亲自给你们下厨料理?要不就在这里生火!我巴某割块肉给三位尝尝?”
晏谨敕听到那最后一句,顿时红脸转白!
完了!
什么叫当场生火,自己身上割肉?
再一联想连通这大江的东宫,心下焦急万分。
旁边那小货非要嚷嚷吃那豚鱼,这下子只怕是将人家长辈甚至老祖宗引出来了!
晏谨敕急忙连声赔礼告饶:
“巴前辈!是晚辈有眼无珠冲撞前辈了,晚辈在此……”
巴丙本就是今日无聊,又正好听闻那想吃豚鱼的客人要见自己,这才想要过来消遣一下。
此时见这三人不配合,又记起了当日敖寰埏的话语,心下明悟。
不耐烦打断:
“行了!等着吧!红烧鱼一顿三百两银子,爱吃不吃!”
说完扭头就走,自家伙计眼看这情况也不敢多留,紧随其后跟着走了出去。
屋内晏谨敕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重重坐下。
心下暗付,这般人物果然是不可以常理度之,换了脾气爆裂些的,只怕照面就得动手,到时候可怎么办?
俞遐迩与兰斯馨对视一眼,二人也不敢说话,悄悄坐在一旁面面相觑。
半晌,俞遐迩试探着问:
“晏前辈,要不,要不今日就先下船?”
晏谨敕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灵渊宗怎么派了这两个奇葩过来,这么远的路程,能够完好无缺的跨洲来到这鳌脊洲当真是个奇迹!
俞遐迩话音刚落,就听晏谨敕压抑着怒火冷声笑道:
“呵~要不俞师侄下船试试?我就不下船了!”
俞遐迩眼见对方那副神情,再加上随后的话语,也意识到自己问了蠢话,于是急忙摆手:
“不不不!听前辈的,还是听前辈的……”
见他这副摆头摇手的滑稽模样,兰斯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晏谨敕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
伙计收走碗筷餐盘,向楼下走去,低头看着吃的干干净净的盘子,忍俊不禁。
自打那日以后,连着三天,顿顿都是红烧鱼!
每次将餐具取出之后,也都是吃的一干二净,就连那骨头都给搜刮干净了,每天还能收下一千两银子!
至于自家厨子的秘密?
那自然是烂在心里万不敢声张的。
而晏谨敕三人一直悬着的心,直到此时都还没放下,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天……
“终于要下船了!我以后再也不乘这俗世的楼船了!那红烧鱼再好吃……”
兰斯馨一个人缀在师兄后面嘀嘀咕咕,冷不防一张胖脸出现在面前!
“咋?我做的红烧鱼不好吃?”
兰斯馨顿时汗毛倒竖,险些抽出腰间长剑蹦跳起来!
待看清之后,更是紧张,话都说不囫囵了,急忙摇头摆手。
“不不不!前,前辈做的红烧鱼是晚辈吃,吃过最好吃的鱼了!”
眼见将人家小姑娘吓住了,巴丙这才一脸坏笑向后厨走去……
随着楼船靠上码头,俞遐迩与兰斯馨焦急等在甲板一旁。
眼见晏谨敕从厨房方向走来,三人这才汇合,匆匆忙忙下了船,逃也一般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终究还是兰斯馨忍不住问道:
“晏前辈!那,那个人到底是……”
晏谨敕瞟了一眼俞遐迩,眼神冰冷没好气的说:
“龙宫的!天下河豚的老祖宗!没听到人家说了姓巴?”
俞遐迩自是尴尬,闻言故作镇定,暗地里却手心后背尽是汗水!
毕竟吃河豚就是他出的主意,这会两人听了晏谨敕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
你要当着人家的面吃人家子孙,还要人家老祖宗亲手给你烹饪,换了自己只怕是当场就将对方活剐了吧?
这下子明白之前捡了条命的两人谁都不吭声了。
仨人自此埋头赶路各自庆幸,能活着下船当真是……
兰斯馨素来跳脱,不一会就突然想到什么,心下腹诽,你一条豚鱼,不老实待在海里江里,跑到船上当什么厨子?
兰斯馨回头向大江方向看去,转眼间又不免感叹,这般传说中的人物,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大江继续向东奔流,巴丙坐在船尾,一口一口吃着醉虾,时不时的端起一旁的酒杯。
吃到酣畅,两只圆圆小小的眼睛鼓起,脸颊飞快鼓动着,思绪也不知飘去了那里。
前几天自己远远的好像看到那个年轻人了?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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