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能如愿。
只见得,青竹伞下,少女淡立,烟雨笼了素衣纤骨,凤目轻垂,淡若秋水,一身药香伴了清风。
听她问:“订金,收了吗?”
两人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先头说话的汉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有订金的买卖谁放心做?
可她问这干什么?
劫道儿的买卖两人没少做,见的不是求饶的就是问买凶人是谁的,今儿还是头一回遇见问订金的人,她难道不该先问问是谁想要她的命?
两人还没想明白,暮青的目光已从那汉子摸着的胸口前掠过,点头,“嗯,那就好。”
“……”什么意思?
两人又懵住,暮青已作势收伞。
只见青竹伞慢遮了少女面容,伞面雨珠儿落,官道儿烟雨薄,少女收伞之举漫不经心,雨声都似静了静,两个汉子也看得呆了呆。
一呆间,暮青忽然手腕一抖!原本要收起的伞刷地震开,伞上雨珠泼喇喇泼向二人!
二人一惊,下意识抬起胳膊便挡。正是这一挡的工夫,暮青袖口一垂,指间寒光胜雪,急射如电!
官道上一声惨叫,细雨里洇开血花,先前出言轻薄暮青的男人踉跄后退,面色发白,目光一滞,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泥水、雨水混在一起溅上旁边男人的身,他低头一瞧,只见同伴胸前插着一把刀。
那刀式样很古怪,细长柄,且比一般匕首的刀柄要薄得多,刀刃扎在他那兄弟胸前,触目殷红。
“兄弟!”汉子惊怒交加,不敢相信暮青竟身怀武艺。
暮青在古水县颇有名气,她那阴司判官的名号和让死人开口的神奇手法不知被编成了多少话本子,茶楼酒肆里时常听得着。可从来没听说过她身怀武艺,她虽是古水县衙里的女仵作,却不领朝廷俸禄,她爹暮怀山身在贱籍,俸禄微薄,年俸不过四两银,父女俩的日子与普通百姓家差不许多,哪里有钱请武师?
因为这,他才只找了一个兄弟来干这桩买卖,原是打着人少好分银子的主意,哪想到会一照面就吃了亏?
“你杀了我兄弟!”汉子抬眼,面色狰狞。
“他没死,休克而已。你现在带他去救治还来得及,再磨蹭下去,阎王爷不想收他都不成了。”暮青冷哼。她两辈子只剖过死人,从未伤过活人,今日出手迫不得已。她并非高手,只是学过格斗。
教她格斗的是她前世的好友顾霓裳,当年,她刚从国外学成归来,就职于国家保卫系统,担任专职法医。顾霓裳是国家保卫系统的头号特工,两人住在一间宿舍里,成了莫逆之交。
干她们法医这一行的,时有遇险之事,顾霓裳便将她一身用于刺杀的精悍格斗术倾囊相授。她学格斗时早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本不会有大成,她的目的也仅是防身。
只是,世间任何事都抵不过十年磨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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