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那丫头什么都知道了?”
白胡儿摸了摸胡子,拈起一粒白子。
“不完全是。”寂尘将黑子下入棋盘。
“哦。”白胡儿点了点头,仰着脑袋思索了会儿,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我说,老头儿……”白胡儿一手撑着膝盖,将身子倾过来,一脸神秘:“老头儿,说实话,是不是你故意告诉她的?”
对面的男人一脸淡定,斜了一眼将脑袋伸过来的白胡儿:“你猜?”
“哈哈哈哈哈!”白胡儿拍着大腿笑起来,“老头儿,你真告诉她了?!”
寂尘没有理他,从容地掖了掖肩上的披风,声音平静如波:“该你了。”
察觉到他的不悦,一子下毕,白胡儿也没有再追问,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他腿上盖的貂绒毯,眉心一拧。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寂尘淡淡道:“无大碍。”
白胡儿顿时没了下棋的心情,将指尖拈的子往棋盒里一丢。
“不下了不下了!”说着留着两撇白胡子的唇往上一噘,鼓着腮帮子像小孩一样。
“你不信我?”
白胡儿一听这话更不高兴了。
“我要是能信你就真的见鬼了!就你那身体还经得住几番折腾啊?”
寂尘倒也不恼,只慢条斯理地将盖在膝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
“白胡儿。”
“嗯?”
“你我相识多年,在你的印象中,我是怎样的人?”
白胡儿撇过脑袋,拇指和中指拈着小胡子慢慢往外顺毛。
“怎样的人?哼!”白胡儿不屑地冷笑了声,“别说十头牛,你是百头千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老头吧!”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白胡儿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怒火突然烧起来,气得胡子都要倒竖了。
“倔老头,你不会……”
不知为什么,白胡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寂尘重新拾起棋子,修长如玉的手指与泛着光泽的黑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切靠天数了。”
棋子落盘,清脆的一声响,白胡儿再看时,却是一盘死棋。
寂尘将视线投向窗外,云开雨霁,鸟鸣空山,林雾尚未散尽。
耳边白胡儿的大喊大叫声仿佛渐渐远去,而他的视线却仿佛穿过了庭院山林,崇山峻岭,那一声一声的铃铛似乎渐渐清晰,重新萦绕在他的耳畔……
……
千里之外的京都皇宫,浮生搓着小手走在长长的连廊中,脖间的玉珠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
“这宫里这么多处地方,为何玉珠只在这一处才发光?”
浮生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她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估计阿静取暖炉回来也该发现了,她得抓紧时间了!
“唉,今年这鬼天气真的冻死人。”突然传来一道说话声,浮生心里一惊,赶忙猫着腰躲了起来。
“是啊,今年入冬以来似乎就没什么好天气,这天呐总是雾沉沉的不见阳光。”另一个声音响起,话语中满是埋怨,声音有些发抖,“什么时候见着太阳都成了稀罕事了?你说这是……”
接着响起类似金属碰撞的轻响声,浮生琢磨着应该是盔甲间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而这两人,应该是宫中当值的侍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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