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越兮刚刚走到台阶下，就听见殿内传来呵斥声，紧接着是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越兮心里仿佛被扎了一根刺。

这些年来父王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偌大的一个太医院竟找不出医治的方法。前些年为着父王的咳疾，她也试过请些江湖名医，开了药方子却见不到成效。后来他索性不许旁人看病，身体也日渐消瘦了。

守在大殿门口的宫人看见雨兮，忙迎了上来。

“三公主。”

“父王和谁在里面？”越兮微微皱了皱眉。

“和老将军在屋里。”

越兮听罢，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她没有让宫人进去通报，而是先在宫殿的屋檐下等着他们谈完政事。

“皇妹来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越兮唇角现出笑，转头一看，果然越明奕一袭白衣站在她身后。

“皇兄！”

“一年多没怎么见，兮兮感觉瘦了不少啊。”越明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语气略带责备。

“是聂显那小子对你不好吗？”

越兮有些气恼，不满地说：“皇兄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皇兄三天两头地叫他忙着忙那，整天不着家，我哪会瘦啊？”

越明奕脸上露出宠溺的笑。

“好好好，为兄以后尽量不给他安排那么多的任务，让他好好陪陪你！”

“但愿如此吧。”越兮笑道，眼底一丝失落一闪而过，好在越明奕眼神落在别处，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兄妹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老将军从里面退了出来，看到太子兄妹两人站在门口微微吃了一惊。

“三公主回来啦。”

“嗯。”越兮微微一笑，发簪上的流苏随风轻轻摆动。

“那老臣先告退了。”老将军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太子，面色有些凝重。

越明奕微眯着眼点了点头。

兄妹两人一同进了书房，宫人正欲禀报，却听得郑王吼道：“都给朕滚！”

一封奏折砸在门槛边上，把越兮吓了一跳。

“父王……”

郑王听见动静，抬头看，发现并不是那群烦人的大臣，而是自己宠爱的女儿，原本因愤怒而狰狞的面色稍稍缓和了点。

“父王。”越兮走上前来行了礼。

“兮儿回来了。”

郑王苍老的脸上不自然地挤出一丝笑意，却也是转瞬即逝，只是屋内的气氛终于没有先前那样凝重了。

“父王。”

越明奕同样行了礼，面无波澜地抬头迎着郑王。

郑王将视线移到旁边的越明奕身上，刚才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突然又“噌噌噌”地往上冒。

“你还好意思来见我？看你做的好事！”

说着郑王将手中握着的一封奏章劈头盖脸地往越明奕身上砸去。越明奕倒也没有闪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郑王见他镇定自若的神情，心里的邪火更加盛了，一股甜腥的气息自喉咙里涌上来，竟一口血咳在了桌上的奏章上。

“好啊，朕的太子有种……”

越兮一惊，连忙上前扶住自家父王，劝道：“父王别动怒！”

越明奕抬起手往额角轻轻地抹了抹，一道鲜艳的红色出现在白皙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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