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跳到二夫人跟前,捏着她一点点衣袖,水润的大眼睛半抬,让人看了就心生怜爱。
她抽噎着说:“谢谢姨姨,你们放心,我胃口很小,不跟哥哥抢饭吃,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二夫人嗯一声,摸了摸她的头,招呼着江延转身进了屋。
宋嬷嬷也没再言语,她暗自叹了口气,已经在盘算明天怎么想办法多从静慧那儿薅点儿粮食出来。
裴明珠不好多说话,带着小荷花静静地等着安排。
过后,二姨娘和宋嬷嬷先后搬了一床薄被和一床褥子出来,二姨娘说:
“裴姑娘见谅,今晚我们打算将宋嬷嬷的房间腾出来给你们俩,宋嬷嬷跟我睡——这是前些日子刚洗过的被褥,你们先拿去盖着吧。”
“多谢夫人,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二夫人不在意地挥挥手:“别这么说,这老天爷赐下的福气,咱们受着,谁也不容易,也算是互相有个照应——”
“你们就先安心住下,别让院里的尼姑发现就行,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裴明珠用力点头,这第一晚就这么安顿下来。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裴明珠就醒了,她睁着眼睛盯着房梁,回忆了一下书里对这年灾荒的描写。
永宁十一年,姜国西北地区灾情突起,颗粒无收。
地方官员害怕被治罪,层层推脱,隐瞒不报,最后朝廷知晓时,灾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拨款救灾却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部分百姓走投无路,落草为寇,靠打劫过路的富商和强抢妙龄少女维持生计。
勇毅侯当时身在安阳,曾向皇帝自请回到西北,却因为各种原因而将此事搁置。
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府上的夫人偶尔施粥救济百姓。
据安阳城百姓所言,勇毅侯曾在茶馆听书时气急晕厥,当天那茶楼里说的正是西北灾情。
勇毅侯这是因西北百姓疾苦而痛心,值得敬佩。
而实际上呢,这时候的勇毅侯只是忙着在安阳城作秀,侯府的库房里金银遍地,粮食堆积成山,西北这边只有梁湘月这个侯爷夫人在维持着人心。
偶尔布施不过是从某种层面上压制住百姓暴动的可能,稳定西北的民心。
这么做的目的既保证了勇毅侯深得民心,又不会消耗过多的财力,一举两得。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侯府的私兵还得靠他养着,他当然不能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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