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珠心里那些被小反派坑了的火气很不争气地灭掉了大半。
“你……”她嗓子有些嘶哑,江延起身给她倒了杯茶,过了一会儿裴明珠才把整句话都说完。
“你怎么在我房里?”
“裴明珠,忘恩负义可不是个好习惯。”他一开口,裴明珠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就你还好意思说?!!
她杏眼瞪得溜圆,里面正翻腾着火焰似的。
她忍了忍,只能安慰自己这家伙是个反派,反派的脑子不能用他们这正常人的思路来衡量。
裴明珠好声好气问道:
“我怎么忘恩负义了?”你个狗比男人才是忘恩负义的典范!
江延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服,脸色依然很臭:
“你昨夜发了高热,我照顾了你一整天,还守了你半夜。”
还听她喊了一整晚的“别碰他”和“不要”。
也不知道梦见了谁,值得她喊一天一夜。
裴明珠想起前一秒小反派推她的那一把,憋着气冷哼了一声:
“呵,那我是否还得摆个宴来答谢你一番啊?”
劳资好心好意地,费尽心机地想要救你,你倒好,变脸变得倒是快,白天还在喊姐姐,晚上就给我推进那大坑!
气死我了,果然反派心都是黑的!白眼狼!
江延蹙眉,有些诧异她的反应,可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方才是她神志不清倒也罢了,如今醒了,他也不愿多留,看着糟心。
只是——头一回被她阴阳怪气地针对,还有点让人莫名地烦躁。
尤其是她有着一张和十年前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
即便如此,在离开之前江延也还是对她多留了一个心眼。
梁上的乌童刚才不敢吱声,见江延走了他也就找了个机会翻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江延的屋子。
乌童屏息凝神站在门前,一言不发。
结果就看见他家二公子凉凉地瞥他一眼。
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碍眼,一溜烟就自觉地蹲上了房梁。
拍了拍脚下坚实的红漆木头,乌童想:幸亏这客栈掌柜找来的工人没有偷工减料啊,又粗又宽的。
半晌,底下站着的江延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歪歪扭扭的平安结,颜色也很不均匀,一块深红,一块浅一点。
也许是经过了好几番春秋,那颗打得不是很好看的结看起来有点灰扑扑的。
最特别的是,平安结的流苏上还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他的手指在上面来回地轻轻摩挲着,眼神放空,像在透过这个平安结怀念着什么。
而裴明珠还在床上自己生着闷气。
她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玩儿一次抽搐式快穿,怎么就穿到了这么个倒霉孩子面前,还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她!
这也就算了,那家伙竟然还搁她面前演戏,就那个委屈劲儿,就那个恳求的可怜样儿,奥斯卡不给他颁个奖都是这影视界的一大损失!
也是真的想不明白,本来好端端的,那小反派干什么要害她?!真就是脑子一抽天生就坏吗?没理由啊!
对了,她穿越过去那几天没照过镜子,难道是她那个时候长得太居心叵测了?
裴明珠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揣着满腹的悲愤和怨念入睡。
第二天一早,宋嬷嬷带着狗子来看她。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看她气色回转了,就把当天房子起火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那个人鬼鬼祟祟地正在那儿泼油呢!长得跟那锅底的灰似的,要不是咱们阿丑一直不停地叫,我还发现不了他!”
阿丑哼唧两声,乖巧地趴在裴明珠的腿上。
“他一看被发现了,扔了个火折子就麻溜地跑了,然后那个大火‘咻’的一声就腾起来了,差点没把我头发给烧着,啊呀呀那可真的吓死我了……”
“只可惜,我没追上他,阿丑也被关在屋子里,我就赶紧回头把我们阿丑放出来,我俩就赶紧跑啊跑……”
宋嬷嬷心有余悸似的拍了拍胸口,裴明珠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但由于宋嬷嬷没有捕捉到那个纵火的人的具体特征,她也记不起来那个人的外貌描写,也就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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