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义愤填膺道。
“就是,最好便是寻个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讨饭叫花子发落了最好。”夏紫芜亦是同仇敌忾道:“反正不能有一样强过了我。”
简直就是妇人之见!
薛钊正要劝说,外间忽然有喧天的热闹由远及近,有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向着新房这里蜂拥而至,丫头长菁在外间敲门喜气洋洋地催促:“夫人,三小姐,孟府的花轿提早到了。”
屋内三人皆大吃一惊,看看外间天色,薛氏忍不住诧异地出声问道:“不是还没有到吉时么?”
孟家打发过来接亲的媒婆被簇拥着进了院子,在门外笑得格外张扬,喜气顺着门缝都能钻进来。
“此次成亲时间仓促,这不有许多不周到之处,所以就催促着我们早些启程,接了新娘子抬着轿子环绕京城吹吹打打地风光一周,再进门拜堂。”
“新郎官也来了?”薛钊隔了屋门试探着问道。
“没有呢,按照这京里的习俗新郎是不用亲迎的。”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不过薛钊心里顿时就犯了嘀咕:“姐,您看,孟家这分明是心虚,害怕风声传扬出来,所以忙不迭地前来迎亲呢。只要咱家姑娘上了花轿,那就不能走回头路了。您说,他们这是安的什么居心?”
薛氏还未说话,夏紫芜已经一步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屋门,冲着外面围拢的众人气冲冲地尖声叫嚷:“告诉那姓孟的,本小姐不嫁!”
屋外除了孟府接亲的人,还有前来夏府贺喜的宾客,夏紫芜肆无忌惮一声叫嚷,吓了薛氏一跳,忙不迭地上前将她拽了回来,“嘭”地关上了门,冲着她“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训斥。
“看来母亲平日里是过于地娇惯你了,怎么做事这般任性?就不怕这泼辣名声传扬出去,再也没人上门求娶?”
夏紫芜见母亲仍旧犹豫不决,鼻子一酸,那泪珠子就立即夺眶而出:“反正今日母亲若是坚持让紫芜上轿,紫芜宁愿出家做了姑子去。”
薛氏看不得自家大女儿委屈,顿时弃械投降:“不嫁便不嫁,那也不能这般鲁莽不是?咱们需要捉住他孟家的把柄,慢慢磨,让他孟家先开口提出退亲,那彩礼,他孟家便一文钱也甭想收回去。”
“孟家退了我的婚?那传扬出去岂不更难听?为了那点彩礼连脸都不要了么?”
夏紫芜与薛氏立即针锋相对,提出异议。
“这个母亲自然有办法,让他孟家哑巴吃黄连。”
薛氏好歹三言两语安抚住了夏紫芜,上前打开屋门,对着外间面面相觑的宾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冲着媒婆干笑两声道:“哪有新郎不亲自上门迎娶,新娘子上赶着进门的?也不怪我家闺女这般气恼,这不是不把我们夏家放在眼里么?”
门口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说是低娶妇,高嫁女,可是这员外郎府上配侍郎府,怎么着也是上赶着高攀的婚事,这夏夫人糊涂了?竟然鸡蛋里面挑骨头,挑剔出这样的毛病来。这京城里娶亲,按照本地的风俗习惯,可都是女方家里舅舅和兄弟将新娘子送到男方家的。
媒人讪讪地笑了两声:“夏夫人,这婚事如何操办,婆子我可是两边跑断腿,事无巨细咱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的。俗话说百里不同俗,京城里成亲新郎是不亲迎的,只留在府上踢轿门。提前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您也没有意见,如何到这紧要关节就变卦挑理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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