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问题,“奴才哪里能跟世家公子比?皇上这般问,可是奴才有伺候不周的地方?”
他垂眸,声音清清冷冷的,语调偏低,瞬间把宋子晚拉回了在司礼监听墙角的时候。
她立马不困了——连太监头子都敢调戏,自己可真big胆!
“哪里哪里,”宋子晚故作镇定地摆摆手,拧着杯盖舒缓紧张,“你伺候地不错,朕还想着把你留在司礼监会不会屈才了?”
语气稀松平常,语言意味深长。
就连绿枝脑子里唯一的一根筋都觉得不大对。
张舒已经是司礼监掌印,还能往哪儿升?总不能入朝为官吧?
“皇上这可折煞奴才了,”张舒眼神总算有些了变化,掀起眼皮,眸色深深,似乎蒙着一层灰,“能在皇上身边是奴才的福分,奴才不敢妄想其他。”
他恭敬有加,却不奴颜屈膝。
宋子晚点到为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刚才薛相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那些治国计策和经学讲义你觉得如何?”
“奴才不敢妄议朝政。”
“没关系,朕准你议。”宋子晚似乎不听到他的回答不罢休,“朕有心做一个好皇帝,自然要耳听八方。”
“好听,易说,难办。”
待张舒离开后,宋子晚还默默品着这六个字。
绿枝上前两步走到她身边,挤着眉毛,嘴角耷拉,“皇上,您可长点心吧!羽翼未丰满之前,活着最重要。”
刚才张公公脸色微变时,她心都提了起来。
看着小丫头一脸担忧,宋子晚还是有些感动的,对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朕知道,放心,啊~”
她这次怂了,但她下次还敢!
不试探出这些人的底线,万一哪天蹦跶到雷区去了呢?
困意越来越浓,宋子晚索性起身朝寝宫走,绿枝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皇上,您今日和薛相交谈一番觉得如何?”
宋子晚想起被辣得满头大汗的老头,笑道,“还行吧。”
“嗯,”绿枝应和着点头,“奴婢也觉得薛相好有学识啊,不愧是三朝元老,那皇上现在总该信任他了吧?”
她还是希望皇上多亲近薛相而不是张公公。
张公公太可怕了。
宋子晚听到她的提问,没着急回答,而是待踏入未央宫才转身对她说,“绿枝你记住,这宫里,谁都不能相信。”
她嘴角微扬,眼睛微眯,明明是盯着绿枝,却又好像根本没看她。
眸子里似有星星闪耀,仔细看去却只是一片黑。
宋子晚很快就收敛了表情,似乎刚才只是绿枝的错觉,还未等她细细体会这句话,宋子晚已经恢复了平时心大的样子,顺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对了,今天韩暮怎么没来上朝啊?”
无故旷工还不请假,扣他俸禄!
绿枝呆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但摄政王勤勉,想必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吧?”
她还想问问皇上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刚抬头,就见宋子晚已经抱着被子滚到龙床中央,遂收声,替她放下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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