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小心左侧!”
没来得及精准避开的修,被银虎伸向左侧的爪子一巴掌拍飞,狠狠撞在了坚硬的石墙上,粉石飞溅。
“嘭——”
一声响亮的落地声,激起地面上许久不见阳光的灰尘。
殳戈皱起眉,他的左眼?
修的头被撞的有些迷糊,一阵剧痛,感觉内脏都错位了,喉咙间涌上一股鲜血,他强忍着把它咽下去。
银虎的这一掌用了全力,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了,修穿着铠甲抵挡了大部分伤害,但也伤得不轻。
银虎可不会因为猎物受伤而仁慈,它借机又一脚蹬下来,赶尽杀绝。
修一个翻滚避开,来不及起来,身体腾空,被银虎的爪子勾起来砸到了墙上。
他现在的视线有些模糊,头脑也昏昏沉沉,半昏迷状态躺在地上。他听见殳戈的呼唤声,还有银虎得意地吼叫声,眼睁睁看着他大步向他走来,意识却有些迷离。
十年前。
“修……修,你怎么样?!”
修有一个年长他三岁的哥哥澹台信,那天是假期,十一岁的哥哥和八岁的弟弟闲不住,十分叛逆,摆脱一大波保镖,前往灰域,美其名曰旅游历险。
不知道恐怖组织“戮”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在只有两名保镖保护的太空梭中劫走了是修和信。
他们的目的是既拿到钱又撕票。
尽管保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上报给家主,但是从绑票到获救整整用了6个小时。
“戮”可不会款待两位少爷,将他们关在暗舱中五个小时,在察觉到澹台族只是在拖延时间,赢取救援时间时,想要直接逃走撕票。
信是长子,所以从五岁开始就跟着他的父亲往阵地模拟场地跑,虽然小但是撇开耐久力,能与一般的军官斗个势均力敌。
但修就不一样,修从小就受家族的保护,自身除了一点点射击基础和防身招式外,并没有经过魔鬼的训练,而这些对于魁梧的大人来说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儿科,和细胳膊细腿的,一脚下去就残了。
当时有人拿着激光枪想要射击信,信躲得及时,但是左肩也中了一枪。第二枪扫来的时候,信因为疼痛没有避开,一旁的修扑倒信,但是光束却擦到了信的左眼,左眼没有及时治疗,留下了后遗症。
“啊——”
修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战舰。鲜血从左眼留下来,手上身上地上都是,止也止不住。
剧烈的疼痛使修的意识模糊,耳边传来信焦急的呼唤声:“修……修,你怎么样?!爸爸和叔叔来接我们了……混蛋……你醒一醒……”
声音在远去,意识好像也在远去。
修陷入绝境,殳戈直接开启铠甲唯一一次的极速飞行模式,这是用来逃生用的,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意义。
银虎的一脚即将踩下去,一把匕首从远处投掷而来,没入银虎的前脚中,银虎来不及嘶吼,被赶过来的殳戈一拳又退了几步。
殳戈背上修,开始向匕首方向撤退。
“你小子有种,特么的这种时候掉链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的心声,趴在殳戈身上狂奔的修幽幽晃醒。
“我好像听见你骂我了。”
修拍了拍殳戈,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你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
殳戈挑了挑眉:暂时?
银虎将匕首咬出来,匕首也被咬成了碎片,丢在一旁,顾不上前脚正在流血的伤口,四只脚向下压,耳朵竖起,呈预攻击的状态。
就在弹跳起的一瞬间,它又重重坠了下来,痛苦地蜷缩着,背部被自上而下的光束穿透。
“哈哈哈——”
来人从天而降,手中的光束枪已经暗淡无光,刚才完成了它的最后一击。
那个人面瘦肌黄,浑身散发着腥臭味,头发杂乱无章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轻重不一的伤口也没有去搭理,眼睛兴奋得绝望。
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谁听:“总算是报仇了。8条人命,你说撕就撕,战友,朋友,我眼见着你将他们从我身边夺走,你一只兽,你懂这种感受吗?你知道吗,四天前,当你将我最后一个队员拖进通道,我在看到他求救的眼神,不是立马上去救他,而是决定报仇。”
“是,我是疯了,我不知道谁把你放在这里,那个人肯定也是一个疯子。一级雇佣兵任务,呵呵。这几天,你猜我是怎么不吃不喝活下来的?我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哈哈,反正我也要死了,怎么说也要把你拉下去,我才死得安心。”
他说的话杂乱无章,透支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他微微颤颤地走到银虎的前面,蹲下,扬起血肉模糊的拳头,用仅剩的力气一拳一拳往它头上砸。
突变就在一瞬间,飞溅鲜血淋在距离他最近的殳戈身上,半个身体,被咬断了。
银虎致命的伤口依然在流血,而且趋势在加快,它不加理会,将那个人的半个上身吐出来,又反呕出了一些赃物。
是一堆没有消化的血肉和骨头。
殳戈注意到它的眼睛,红色在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蓝灰色的瞳孔。
它的生命在流逝,它能感觉出来,踉踉跄跄地往铁门走去,也不管苟延残喘的两个人。
它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跌倒,再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吼——”
没有雄伟的气势,一声虚弱又温柔的叫唤。
不一会儿,通道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这让放松下来的两个人又神经紧绷起来。
“唔——”
短促而清脆,从通道内跌跌撞撞出来的是一只蓝眼的幼猫,不对,是一只幼虎。
看见趴在地上的母亲,它舔了舔她面孔上的毛,扑进她的怀里,用力吸起奶来。
银虎用头将她顶开,朝着幼虎叫了几声,又转眼朝着殳戈方向叫唤了几声,就趴在那里看着幼虎。
幼虎被母亲推开有些迷糊,听着母亲的话,又看看这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儿,走走拖拖向殳戈走去,边走边回头。
走到殳戈跟前,小小身子立起来,前脚抱住殳戈的大腿,爪子勾住殳戈的裤角,任凭殳戈如何拉扯也扯不下来。
殳戈看看那只银虎又瞪了一眼幼虎,卧槽,这不会是赖上了吧!
安静,绝对的安静,没有声音的安静。
一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
直到修坚持不住,跌倒在地,发出铠甲的撞击声,两人才回过神来。
殳戈走到银虎的面前,探出手。
“不要碰——”
这一次那只银虎没有反应,面部已经冰冷了,殳戈将它睁着的眼睛合上:“已经死了。”
幼虎在殳戈走到银虎面前的时候才松开爪子,扑在银虎的怀中吸吮着母亲的汁液,吸不到了就叫几声,这一次,银虎却再也没了回音。
“不是为了守护什么沙塔尔家的秘密,而是为了它,是吗?”
修分析了前因后果,轻声道。
殳戈将幼虎抱起,幼虎一脸不情愿,有些焦急得叫了几声,瞧母亲不帮自己,有些委屈地“呜呜”叫着。
修一脸诧异:“你不会要把它带走吧?!”
殳戈既不点头也没摇头,他拖了拖幼虎的重量,说:“你知道那母银虎说了什么吗?”
修觉得不可思议:“你知道?”
“她和这个崽子说,让它跟着我们走,还对我透露四句话,通道的后面就是出口,她只是一只实验兽,这只是一场考验。”
“还有一句。”
“小心她/他/它。”
“那个ta是谁?”
殳戈没回答,反而转过头盯着远处的观众席。
观众席上传来鼓掌声,这次整个斗兽场都明亮了,管家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上,微笑着注视全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