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余有鱼。
-——若白
“很抱歉,针对这种病情,我们无能为力,建议你先进行化疗,宜早不宜迟。”
“谢谢。”
余有鱼双颊惨白没有血色,抿着嘴唇拿起病历单,挺直脊背走向门外。
二十而已,没有来得及挥霍青春,便被剥夺生存权利,只能苟延残喘等待死亡降临。
似乎老天爷都知道她的心情,来时蒙蒙细雨,去时滂泼大雨。
轰隆隆,天空劈下一道紫色惊雷,呼啸而过的风吹落街角花店的塑料招牌,湿透的裙摆贴在腿上,格外粘腻。
她扬起脸,竭力挂起若无其事的笑容,全身颤抖,凝视对面马路的红灯......砰,路人纷纷驻足。
“你想活吗。”
“和我做笔交易吧。”
“楼墨坟场,南两点钟方向。”
“湖泊里的一颗草,用血移植它,饲养它,你就能获得新生。”
一声极淡的声音:“好......”
伴随仿若溺水的喘息声,余有鱼满脸虚汗猛地惊醒,怔怔望着对面洁白墙壁。
楼墨坟场,我等你,和我做笔交易吧,挖开棺材,用血饲养......
一阵阴风刮过,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余有鱼觉得脸庞被类似头发的柔软东西拂过。
她心头突突直跳,咽了口口水,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暗自骂娘。怎么会做这么奇怪恐怖的梦,楼墨坟场可是全市最有名的乱葬岗。
正当烦闷不安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余有鱼,你胆肥了啊,连田老板的鸽子都敢放!”
侯奇,她发小,精致男,爱化妆打扮,整日除了跟她一起坑蒙拐骗混口饭,就是到夜场做钢管舞者放飞自我。
余有鱼赶忙跳起来,抓起桌面的铜钱和八卦仪。
一路颠沛,窗外风景越发荒凉。穿过茂密葱郁的竹林,便是田家老宅子了。
青砖绿瓦的老宅子,满墙壁的枯萎爬山虎藤条,地面是绿油油的湿滑苔藓,头顶太阳折射不过来一丝光线。空气散发一种刺鼻的霉味,阴森森的让人心里发毛。
余有鱼蹭了蹭掌心的冷汗,不禁打起退堂鼓。
她给侯奇使了个眼色。侯奇叼着烟,夹着的黑色钱包对田老板挥了挥,淡定的口吻:“我们家老师傅说了,事儿难办,但不是不能办。”
余有鱼恨不得锤死这没脸没皮只要钞票不要命的。跟了她跑那么些年江湖,又不是不晓得老宅子有蹊跷,非要往死里闯,要不是碍于面子,她真想扭脸就走,哪怕遭到业内人员嘲笑。
“师傅,您要是能把这件事给解决喽,价格好商量。”顶着啤酒肚的田老板走进两步,打开黑色公文包,露出一沓沓崭新的钞票。
侯奇喜不自胜:“嘚,那我受受累。”
边说边搓搓手,眼神止不住往包里瞄。田老板也是上道,亦或者怕她反悔,连钱带包一起塞到了侯奇怀里,快速跑到了一边,竟是不打算跟着进去。
钱让侯奇个小不要脸的收了。
既然开了弓,哪有回头箭的道理。
余有鱼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慌得一批推开老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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