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寝殿内,灼灼走进内室,见那方才还披在公主身上的外袍又被脱下扔到了一边,忍不住上前道,“公主,你这病才刚好,怎么能穿的如此单薄。”将人扶回到床上,又为她盖上一床被子,小丫鬟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她眉心紧蹙的样子,女子笑着戳了她脑门一下,“你才多大,哪来那么多烦心事。”
灼灼揉了揉脑门儿,笑笑道,“我不是为自己烦心,我是担心公主的身体。”
她家主子前些日子病得严重,险些保不住命,尚药局的人都束手无策。文德皇后去岁夏天刚刚崩逝,陛下哀痛不已,身子骨大不如前,若是公主再去了,怕是整个尚药局都要跟着倒霉了。
好在天可怜见,前几日过年的时候,魏大人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药方,不但治好了公主的病,就连陛下的身体也恢复如前了。此次上巳节祭礼,陛下特意选在骊山行宫,一来是为了驱灾祈福,二来也是因为温泉水对病体恢复有益,故而将公主带了来。
“方才那个男人,你可知是谁么?”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女子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个呀我也不太清楚”她之前一直在行宫当差,这几日才被调到公主跟前伺候,所以对宫里的人并不熟悉。“不过公主放心,奴婢会为公主盯着那人的。”灼灼以为自家主子是怕那个登徒子出去胡说八道,被他毁了名节,所以急着为她分忧。
听说陛下将从前伺候公主的那些人以服侍不周为名全都遣散出宫了,因此她做事格外小心认真,生怕一个闪失,自己也要被降罪。
“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去歇着吧。”女子浅笑一下,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灼灼见状犹疑了一下才缓缓施礼告退,却在临出门的时候又小声说道,“公主放心,今日的事儿,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床上的女子无奈地点了点头,见灼灼出去了,脸上复又恢复了那似笑非笑的冷淡神色。起身走到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有些出神。人都说相由心生,自己此番借尸还魂,汝南公主的尸身不过是个容器,她的三魂七魄注进这身体,魂魄一变,心就跟着变了,所以那样貌也再不是这身体主人原来的样子了。
好在这身子的原主常年病重,十岁后就养在了佛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宫中倒是鲜少有人见过。
为此,太宗换走了她身边的下人,以防那些事情走漏了风声。
一样的脸蛋,只是身份有了变化,境遇竟大不相同,女子喃喃自语道,“凡人敬畏权势,倒比敬畏神明更甚,崔钰呀崔钰,若本宫当年是此等身份与你相遇,或许,你不会那样绝情吧。”
她不知道十年过去,崔钰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他是否如愿娶了长孙蓉嫣,成为了薛国公家的乘龙快婿呢?亦或是被她这么一搅和,两人婚事作废,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也未可知。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当年对她所做的种种,历历在目,不会因为两人身份的变化而有任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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