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有人落水了!”
赵长茹只觉身子往下沉,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再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
“人死了?”
“还有一丝气。”
“怎么没淹死这荡妇!”
“李家嫂子,你就不该救这祸害……”
耳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渐渐将赵长茹从混沌中唤醒,她迷蒙睁眼,便见一群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围在自己身边。
“醒了,醒了!”有一妇人惊呼道。
“贱人,你要死也死远点,别想污了咱云阳村的水!”另有一妇人扯着嗓子便骂,唾沫星子喷了赵长茹一脸。
她便是众人口中的李家嫂子,将赵长茹从水里捞起来的人。
“对!你这不守妇道的祸害,别想腌臜了咱们村!”其余人也都附和着她的话。
“……”
妇人们尖酸刻薄的话语,在赵长茹耳中化作一阵嗡嗡的响。
她捂着脑袋,痛苦地皱起眉头。
“许、许秀才来了!”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传话。
圈围着的妇人们,立即让出一道缺口。
赵长茹抬眼看去,便见一个身着灰青色布衣长衫的身影,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赵长茹呆住,待他站定身前,对上那嫌恶的眼神,她才终于对眼前的状况有了认知。
她穿越了!
眼前的男人,就是原身的丈夫,绿帽秀才——许元景。
在记忆中,原身与这许秀才是幼时便定下了的婚约,可原身仗着有几分姿色,成日想着嫁进县里做夫人,再不济,当个姨娘也是富贵荣华,总好过守着个落魄书生吃苦受罪。
半年前,原身的寡母得了重病,为女儿有个倚傍,硬逼了原身与许秀才成亲,婚事办完没出几日,赵母便撒手人寰。
这婚既然已经结成,照理该好好过日子,可原身嫌许家穷,可谓是作尽了妖:不但几次三番抱了许秀才的侄儿,想要去城里卖给人牙子,还不安分地勾搭了县上打铁的汉子。
今日,原身又去了县里……
“许秀才,这浪货今日又去县上勾搭汉子,还让人婆娘赏了个耳巴子,眼下这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咱云阳村出了这么个狐媚子,连带着咱们整个村子的女人都失了名节!”
“对!咱云阳村留不得这祸害,许秀才你今日非得休了这骚妇不可!”
妇人骂得拍手跺脚就差动手打人了。
一阵凉风透过妇人的裤脚,吹在赵长茹湿透的身上。
她上辈子安安分分小市民一只,还没被人这么凶恶地对待过,且本就是原身理亏,她若顶撞回去,倒更激怒了这些被迫“失了名节”的女人们。
赵长茹瑟缩地抱紧无助又弱小的自己,惨兮兮地看向许秀才,怯生生地喊了声:“相公。”
在原身记忆中,许秀才对她在外面的荒唐事,似乎并不十分在意,他又是读书人应当顾惜脸面,原身好歹名义上是他的妻,被人骂了也就算了,若是在他面前挨了打,那他的颜面何存?想来他应该会护着她。
许元景原本以为,将再次目睹一场大战,因为往常的赵长茹在打骂之事上从不退缩,若是较量泼辣好斗的劲头,云阳村里无人能出其右。
他已做好事后赔礼道歉的准备,却不曾想对上她求救的眼神,登时浑身一震,错愕地看向她。
赵长茹对上他的眼,一双眼含着泪亮晶晶的,无辜的幼兽一般。
许元景深深看她一眼,转向众妇人,谦卑致歉道:“是子常的错,还请诸位嫂子容情。”
子常是许元景的字。
“许秀才,你这话说的,这怎么能是你的错!明明是这小娼妇……”妇人话未尽,让人打断,她眉毛一挑:“李家嫂子你扯我做什么!”
对上李家嫂子使来的眼色,她才猛然惊醒一般,将目光瞥向许元景落在他的下半身,脸色变得怪异。
众妇人齐齐意会,看向许元景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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