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世民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别说李世民了,就是殷清风当初听说只交这么一点儿税的时候,他都哭了。
是真正的流眼泪了。
一直到民国时期的关津税、厘金...等等数不清的收税理由,唐朝初期的商税,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个时期做生意,你只需要交市税。
什么是市税?
相当于市场管理费,加上卫生清理费。
也就是说,市税,与其说是税,还不如说是费。
而收税的依照是什么?
不看商铺经营额是多少,也不看商铺经营的是什么商品,只看商铺面积的大小。
商税还是在“两税法”实施一年之后实行的,税率为十税一。李渊在任期间,只收租、庸、调和户税。
户税属于资产税。按照王公以下每户资产的多募交纳数量不同来缴纳。
所以,李世民盯着殷清风这个幸福的商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没有殷清风告诉他,他真的想不到,原来商贾真的可以富可比国;他也真的想不到,原来除了农税之外,商税也可以收,而且,可以收很多。
面对殷清风坦然的对视,李世民真的是有种无力感。
他能说啥?
殷清风刚才这番言辞,算是主动来交钱的。
可是,这钱他收不了啊。
这天下还不是他的不说,就像一年两种一样,提都不敢在阿耶及群臣面前提。
一旦这事情捅出去,后果只有一个:立刻见生死!
没有第二条路!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阿娘临走之前,拉着自己的手,千万嘱托,一定要自己和阿兄和睦、和元吉和睦。
可是....
李世民颓然的坐了回去。
殷清风也坐了回去。
他不知道李世民此刻心里在计较着什么,他还要理一下事先想好的说辞。
书房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李世民仍然坐在那里低着头。
“当、当、当。”
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思的两个人。
朦胧中,李世民抬起头,“勿扰!”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
黑暗中,李世民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既然苦学商贾,这次有什么谏言?”
李世民说不清他对殷清风是喜是恨。
喜,是殷清风让他看到了恢弘的未来。恨,是他现在实现不了。就算实现那未来,付出的却很多。
黑暗中,殷清风正了一下身姿,“第一,鼓励商贾;第二,等时机成熟后,议定一个合理的商税比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进行钱币改革。”
仿佛有重锤击打自己一样,李世民有些窒息。他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钱币改革”四个字。
如果说,一年两种与商税会撕开他与阿兄中间那层薄纱。那么,钱币改革,则是挑战他阿耶的威信。
两年前,刚刚改五铢钱为开元通宝。丹陛之下的颂德声,现在还时常响起。
而今,一个小少年和他说,要钱币改革。
这不是给他建议,这是要把他放到火上烧,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这少年郎,是阿兄派来折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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