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此番被安排下山,关键还是跟随他最不喜欢的素罄小师叔,李玉福是百思不得其解,师父她老人家这么做不是相当于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从伏牛山到这太莽霸阳城外的落凤坡,一路上他们七人都是有说有笑,沿途赏景练剑,好不惬意快活,至于脏活累活以及跑腿的事情,都得由他这个外人来做,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陈汉年多看了李玉福两眼,觉着这个年轻道士有些可爱,不像其余的几个,纷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陈汉年收回目光,旋即换了一张面孔,冷淡的说道:“我家风严得很,父亲不让我随意拜师学艺,怕是要辜负了道长的美意。”
紫袍真人微微愕然,不曾料想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在明明知道他是来自道家大统天宗之后,仍旧是给出了拒绝的回答。
身份为天宗六大长老之一的素罄真人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单单是因为被陈汉年一口拒绝,还因为此子对他的称呼上的不敬,竟然不称真人称道长。
“既然如此,本真人也不强人所难。”毕竟是极负盛名的天宗长老,姓赵名素罄的真人倒还不至于在一个称呼上当真与一个无知后辈较真,他转过身去同门中弟子说道:“一盏茶的功夫,好好感受一下武道巅峰高手的对决余韵,机会难得,可别白白浪费了。”
“是。”众弟子齐齐应道。
陈汉年与兀自有些拘谨的苏乞儿并没有立马避让,反而是正大光明的偷师学艺,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陈汉年好歹有点武学基础,勉强能看出这群天宗道士的厉害之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同样身为天宗道士,那个名叫李玉福的年轻道士相比之下就显得太过木讷滑稽了,一招一式全无半点霸道威猛可言,反倒像极了小娘子绣花,柔软无力的很,惹得那紫袍真人满脸的嫌弃,到最后索性不再去看这厮,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陈汉年初时也只是觉得滑稽可笑,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轻视之心,就眼前这个满脸婴儿肥的年轻道士的一举一动,不禁让陈汉年联想到了太极剑。
年轻道士李玉福剑招缓慢绵柔,实则蕴藏太极四两拨千斤的奥义。
当然,身为当事人的李玉福全然不觉,他只是遵照自己这么些年从青牛背睡觉渐渐悟出来的心得出招,摇摇晃晃很是舒泰,至于有没有威势,他半点都在意。
陈汉年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悄悄记下“李玉福”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紫袍真人忽然跃下了几乎要深不见底的窟窿之中,大概过了五六个呼吸的短暂时间,他又重新飞回到了顶上,仙人之姿把苏乞儿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回他的眼眸中多了一些向往的炙热。
赵素罄站定之后,两只宽大袖袍依旧是飘荡不止,他脸上神情稍带讥讽,笑道:“传闻都说许白鱼是近三十年来稳居前三甲的剑道奇才,手中的鱼吞蛟有望在九年后跃升为天下十大名剑行列,今日一见,我看也不过是夸大其词,名不符实。”
有一弟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长老师叔祖,此话怎讲?”
赵素罄轻笑道:“你们可是瞧见这山顶都被削去了一个头,整座山还被一剑刺出个大窟窿,便以为他许白鱼就是无法无天的惊世骇俗啦?”
众人面面相觑,尽管心里头想点头说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老师叔祖话里头带了讥讽。
李玉福还在傻不愣登的胡乱比划着,模样着实是滑稽可笑之极,赵素罄干脆不去理会这个一路上都是丢人现眼的傻师侄。
有时候即便是精明如他,也着实是想不通为何那般惊才绝艳的广寒师姐,偏偏收了这么一个没有道根的弟子,倘若她门下有其余弟子也就算了,良莠不齐本来就是常有之事,可令人惋惜的是,这个广寒师姐有且仅有这么一号关门弟子,一损俱损,没有半点可以挽回的余地。
早些年,赵素罄也曾私下里劝说过师姐,让她再收纳几名天资好些的弟子,以便将来传承她的绝学三千青蛇,甚至赵素罄不惜忍痛割爱,愿意将自己座下的两名天资极好的宝贝疙瘩转赠给她,不曾想这个性子如名字一般寒冷的师姐非但没有领情,反而莫名其妙是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说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一日,素来对广寒师姐都爱慕加敬重有加的素罄真人,与他心意相通的那柄天下名剑杀鲸轰然出鞘,一剑将伏牛山上一座用千年寒铁锻造而成的亭子劈成了两半。
有心人不难发现,自从那次之后,同为天宗大真人的两人关系越发微妙,虽说不至于水火不相容,但每次见面言语间都免不了一阵的针锋相对。
爱屋及乌,同理也是憎屋及乌,在赵素罄眼中连带着她的那个愚蠢弟子,也惹人厌烦。
就在一众弟子都噤若寒蝉之时,李玉福没有半点审时度势的觉悟,回应道:“听闻那个白衣军神去年才入羽玄境,一年不到的功夫便能有如此一剑,点评为惊世骇俗半点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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