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九王爷和一个琴妓相提并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事没事,这只有咱们两个人。”江照心有余悸地说,“再说九王爷现在都成了通缉犯了。”
林湘摇摇头,“朝堂政事瞬息万变,九王爷非一般人,绝不会就此了了。”
江照知道,林太傅一向不参与任何党争,也不让自己儿子参与结党。但林湘总能对朝局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台下高喊着:“李妈妈,这屏风后面的不是红绡姑娘吧。”
路人甲:“这‘笑春风’我也算是熟客了,红绡姑娘的琴技绝没有这么高超。”
路人乙:“这么一比,红绡姑娘的琴技实在是过于平平。”
路人丙:“何止红绡姑娘,全京城就没有比得过的!”
三楼的红绡姑娘气的脸都红了。
李锦瑶没想到谢怀瑾真有两把刷子,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能放回去。
她清清嗓子,“各位,屏风后的确实不是红绡姑娘——”
“果然不是。”
“快让我们看看这位姑娘吧!”
“这有司琴的仙子才有如此妙手!李妈妈,你这屏风后面的,不会是仙女吧!”
许多人都伸长了脑袋,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江照也站起身来,从雅间的窗户向外伸出半个身子。
然而此时李锦瑶另有想法。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谢怀瑾的表演结束,如果弹得太差引来不满声和唏嘘声,就撤走屏风,让谢怀瑾亮个相。
谢怀瑾此时的美人打扮,说句倾国倾城也不过分,定能惹人怜香惜玉,这样总能减少一些不满和投诉声。“看脸的世界”在哪个时代都管用。
但谢怀瑾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他这神乎其神的琴技,把今天店庆的气氛拉到了高潮。
她盘算着,今天过后“笑春风”在京城口碑榜单的排名一定会突飞猛进,生意越来越红火,数钱数到手抽筋。内心不禁一阵窃喜。
扫一眼台下,所有人都等着谢怀瑾亮相,李锦瑶却决定先卖个关子。她继续说道,“各位各位,咱们这位姑娘今天身体抱恙,只能与大家隔屏相见——”
“这话什么意思啊,李妈妈。”
“咱们还想见一见庐山真面目呢。”
她话还没讲完,底下群情激愤。
红绡冷笑一声,“怕不是长得太丑,不好意思见人。”
江照也咧咧地说,“这是啥意思,今个还见不着了?”
林湘微微一笑:“自古美人不易见,犹抱琵琶半遮面。”
“冷静冷静,”李锦瑶拍了拍手,“大家今天对姑娘的厚爱,已经让姑娘受宠若惊了。
实话告诉大家,红绡姑娘已经另谋高就了。这位姑娘是我李妈妈拉过来临时救场的,刚才的一场表演已经让姑娘耗费心神了。
等姑娘身体好了,一定会为大家带来更精彩的表演。”
“红绡姑娘怎么说走就走,太不讲情面了吧。”路人甲议论。
“还好红绡姑娘走了,不然咱们今天怎么能听到如此仙乐。”路人乙点评。
“既然这位姑娘身体不适,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一位有正义感的路人丙站出来,“姑娘的琴技实在惊艳,今天就不如让姑娘好好休息。我相信下一场一定更精彩。”
李锦瑶差点怀疑他是自己安排的托了。
“对对对,能听此仙乐此生已经无憾,又何必非要一睹芳容。”路人乙摇摇头,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琴声之中。
毕竟在这个时代,青楼主要是文艺交流场所,只要你有才艺,观众就买你的账,不一定非要看脸。
当然如果再长得好看些,譬如白茉莉,那你就可以评的上“花魁”了。
“不过李妈妈,这位姑娘芳名如何,总可以告知一二吧?”人群里有人问道,这一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神切切地看着李锦瑶。
李锦瑶想到了白茉莉,想到别人说白茉莉是谢怀瑾在外养的情人。鬼使神差地,她听见自己说:“这位姑娘,芳名‘红玫瑰’。”
既然她叫白茉莉,那你叫红玫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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