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早已经从箱笼里翻自己那些个料子了,她倒是有不少绸缎做的衣裳,可这要是用来做绣品,那些个贵女一个比一个眼尖,帕子多了针洞也能瞧到,何况美人扇需要的色品单一云锦,这就怎么都凑不出来了。
没有绸缎,做不出活来,日子却过的飞快。
那些得了昌平郡主吩咐的女子到了点儿便来拿绣品,柳家绣楼拿不出来她们便日日的来找麻烦,好歹屠九和一干男人往门口一站,才没做出些更过分的事情。可照着这样下去绣楼却是也不能再开了。
“柳掌柜的。”声音传了过来。
柳氏扭头去看,却发现氏玉楼的掌柜。那玉楼掌柜的还记得九皇子,这会儿也不敢太造次,尤其是看着一旁椅子正歪头看着他的沈清秋,也是面带笑容的问了好,“小掌柜的。”
“你今儿来做什么,找麻烦?”沈清秋道。
那屠九一身肉往旁边那么一站,大有你说是我就砍你的意思。
掌柜的也是万没有想到屠九从玉楼离开,扭头就到了柳家。这种混迹江湖的货色他不敢多得罪,连忙告饶,“屠九爷,怎么敢找您麻烦,但是您在玉楼那么长时间您也该清楚,我就是个跑腿儿的,小事儿我能拿主意,大事儿哪轮得到我?”
便听那屠九对沈清秋道:“他到说的也没错,别瞧着他平日吆五喝六作威作福的样儿,玉楼真正的主子来了他也就是条狗。”
那掌柜的脸一黑,可跟屠九这样的人也不好生气。
还是柳氏给了台阶,吩咐金彩,“给掌柜的看茶。”又道:“有什么事儿,您直说罢。”
“这些日子您也瞧见了,这生意不好做。这要再拖下去本钱都赔了进去,您这孤儿寡母的,再京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那掌柜的说着,便将一叠厚厚的银票推了出来,“其实你一个女人家开个绣楼也不容易,到不如并入我们玉楼,你在底下做个小掌事儿也可以。”
“这样既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以后日子也能有个保障,你说是不是?”尽管那玉楼掌柜的说的都在理,不知道真相的也还都以为是河面飘了浮木。
可眼下的整个柳家都知道玉楼背靠着昌平郡主,哪里会不知道这掌柜来没安好心呢?
“是那昌平郡主叫你来的?”沈清秋道。
掌柜的顿时瞪大眼,他们玉楼背后的人是郡主这回事儿知道的人少。便往后一看屠九,那会儿子可说好了,进了玉楼要是泄了玉楼的秘得偿钱!可屠九爷眼睛那么一瞪,掌柜的是怎么也不敢说出赔钱二字。
“反正都是作工,去哪家步都一样吗?”那掌柜努力笑道。
“可笑!”沈清秋道:“她雇人买断了全城的绸缎,现如今又来做好人?光是买断了全程的绸缎恐怕都不止两万两吧?”
沈清秋冷冷一笑,“我娘这小小的柳家绣楼就算是不停轴的赚钱十年下来也不过净赚个几万两。敢问她要这绣楼做什么,赔本买卖吗?”
“好了掌柜的,你不必再说,不论是玉楼还是郡主府,我都不会去的。”
且不说那郡主府是不是个坑,就算不是坑给她工钱也不去。好容易有了自由身出来,谁那么自甘下贱又给人去为奴为婢?
“反正话我也带到了,既然柳掌柜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谁敬酒不吃吃罚酒?”
所有人往后看去,便见顾庸身着劲装,头未戴冠,只把头发束了起来,一双黑目炯炯有神,看样子更像是一个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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