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正好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杜仲,也不犹豫,直接就要杜仲帮忙。
他可是清楚得很——杜仲的能耐可不止于看些小伤小病,连卖炭翁那种怪异都能“治好”喽,难道还治不好一个活人?
是以,相比于去找王守志,他反而觉得杜仲来得更是时候。
而杜仲则无奈一笑,原来他这是被抓壮丁了。
算了算了,反正也已酒足饭饱,动动手脚就当饭后多散点步了。
……
到了症室,杜仲一眼望去。
一人病恹恹地坐着,有气无力,此刻虽然已经入夜,气温有些回落,但怎么的也不会像这人一样披着一件厚衣裳。
自家伙计麻平亮,穿着黄大褂正站在一旁,与病人的陪人大眼瞪小眼,显得手足无措,让人见了直摇头。
而那陪人看着倒有几分眼熟,而立年纪,换了身适合干活的短袖黑麻衣衫,赫然便是之前被赶走的煮药小厮,姓张。
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干什么活,但看其身子已经黑了一个度,腰身上下也瘦了一圈,发须显是好久没有打理,十分憔悴。
杜仲从张姓汉子身上收回目光,便兀自朝病人走去。
与此同时,蒋大夫挺直腰杆收敛表情,将眼皮一耷,又冷漠又严肃,说了句:
“杜大夫擅长热病,你们莫急,且让他先给你看看。”
张姓汉子只知道杜仲在他走的时候还只是抓药伙计,不明白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专治热病的大夫。
但蒋大夫的威严,尤其是那肃穆的表情让他不敢怀疑,连连点头就让出了空间。
而麻伙计虽然应对不妥,却也不蠢,退在一旁,时而看看蒋大夫,时而望望杜仲,似有所悟。
小小症室,人眼里各有所见。
杜仲则不管背后之事,眼里只有他接下来要治的病人。
望闻问切,观察面容举止乃第一要事。
杜仲看这人,第一印象就是体虚无力,面色发红,该是恶寒高热,此外,隐约可见红斑点缀全身,是起了全身性的红疹。
再低头往下一看,在这人面前地上还摆着一个木桶,桶子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明显由他呕吐出来的秽物。
其味道泛酸,可见夜间吃食还未消化,甚至隐约还有鲜红血迹混杂其中。
恶寒高热、全身红疹,还有呕吐呕血……急性消化道感染致脓毒血症比较常见,但是……
杜仲心中摇头,没有这般简单定夺。
他又借着自我介绍与询问,听了这人气息,这才眼珠一转,沉声问了句:
“你浑身上下,可有疼痛难忍之处?”
这人眼前一亮,便是虚弱无力也强自抬头,连忙说他全身上下痛得要死。
话还没说完,人又痛苦地低下脑袋,喘起了气。
杜仲听得一愣,好在那张姓汉子见了连忙补充——原来这人痛得要死是在说浑身骨头疼痛,像是被人反复敲断了一样。
他顿时恍然,脑海中一下就冒出了个少见的病种:
断骨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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