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君安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她这么坚决是有原因的!就在最近偶然一次听到宋妈妈独自一人跪在神像前细语,她才知道自己的生母才不是难产而亡,而是被人毒害的!她不招惹他们,他们反而还要接她回去?!什劳子的丞相府,谁知道又憋着什么坏呢。
“小姐!您不回去,老爷会责罚奴婢的。”一旁的素霜一下急哭了,“这可是奴婢第一次办事,办不好一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保。”自己本来就是粗使丫鬟,第一次担重任,这可如何是好。
“安姐儿,你终究是相爷的孩子,总要认祖归宗的。难不成还要陪我这老婆子待在这儿一辈子不成?就算你愿意,老婆子我也不愿意。记得回府要保护好自己,昂~”宋妈妈握着君安的手劝着她,即使自己知道那个慕丞相府是龙潭虎穴,可她到底是丞相的女儿,回去了总比在这乡间受一辈子的苦要好,自己年事已高,还能照顾她一辈子不成?
“好吧好吧。”君安起床时的思绪很是混乱,深思熟虑后松了口,宋妈妈是铁了心要让她回去,那她便遂了宋妈妈的心愿,顺便把自己生母难产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查个清楚!
用过早饭后,君安便坐上马车,宋妈妈一直嘱咐着君安,还把自己的体己钱拿了出来,君安自然是不会要的,这样推搡直到君安上了马车。
君安回首望着窗外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那个养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在掩面哭泣。心里一下子很不是滋味,眼眶也一下浸湿了。
马车行驶了整整大半日后进入城门,周围缓缓热闹起来,须臾停下,车夫摆好了垫脚的漆黑木凳子,素霜先下了车,扶着君安下车。
君安下了马车抬头第一眼看到四个大字“慕丞相府”,这烫金的字好是气派。自己虽在乡下长大,却碰上个好邻居。邻居周清是个不幸家道中落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名副其实的小姐,不论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是算账管家之事,都是极好的,周清无事时便一一教给慕君安。
“小姐,奴婢领您去见相爷夫人吧。”素霜唤着君安,带她从正门进府。
慕丞相府是个三进的宅子,宅中处处景色宜人,每一个角度都是一副画。独具匠心,别出心裁。这里一水一木,皆是精通土木建筑的大师仿着苏州园林的风格建造的。
慕君安紧张的攥紧了拳头,虽说是回家,可这回家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穿过廊亭,下了台阶,便到了正厅。
君安深吸了一口气,认命般的迈进了门槛。管他什么牛蛇马羊还是妖魔鬼怪,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花果清香。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两边整齐的排放着锦缎椅垫的官帽椅。
“安姐儿,你可算回来了,在外面受苦了!母亲挂心的很。”迎面走来穿着浅蓝色收腰托底罗裙的女人。当初正是她请的大师对父亲说自己命格太硬不好养在府中,让父亲把自己送往乡下寄养。真的是自己命格太硬吗?大院里的手段,她也没少听周清讲。所以她正是回来调查为何身体健康的娘亲在半年前却因血亏难产一尸两命的事。
虽然君安自小养在庄子上,但是她的娘亲从来没放弃她,也一直想她回到慕丞相府。时常往庄子上送些衣物书信,可是就在半年前本来该来报喜的书信却没到。
她只以为是母亲刚生产完,月子里也实在是忙,方才忘了,下个月一定会有。可是连着三个月没有一封书信,直到有一天,宋妈妈神色几近崩溃道:三个月前,夫人生小少爷时血亏难产,一尸两命。
当时君安心里犹如晴天霹雳,她和宋妈妈抱作一团嚎啕大哭。随时间推移,她慢慢缓过来整理思绪,母亲身体一向健康,或许这个难产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此刻的君安看着那张虚伪的脸,想到宋妈妈和周清叮嘱自己,为了以后在大院的日子能好过些,必须尊称她为母亲,“让父亲和母亲挂心了,君安实在惭愧!”
“不怪我们就好,今后为父定当好好补偿你。”慕展此时像极了一个和蔼可亲的慈父,眼角的笑意片刻都藏不住。
此时,从里屋中走出一位朱唇皓齿眉清目秀的女子,着了一身淡粉色织锦的齐腰裙,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白色细纱大儒衫下是娇小的身体,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好似天仙下凡。
“安姐儿,快来见过你大姐,雅姐儿。”大夫人拉着君雅的芊芊细手。
君安早知道慕君雅的名声,京城第一才女又有倾城之貌。大夫人果真是望女成凤,这样的身姿,这样的样貌,放眼整个京城,也未必找得出一个比慕君雅还要才貌双全的人。
“妹妹在外面受苦了,姐姐时常挂念着妹妹呢!”慕君雅声音温柔似水,就和她的名字一样。
“姐姐言重了,倒是姐姐如此倾城之姿,妹妹在乡间亦有耳闻。”君安淡淡一笑说着客套话。
所有人待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样好言好语的,君安难免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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