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曜与岳悲云同时离座纵身,也同时到达油锅附近,不禁看得谷家麒大吃一惊,低声向水中萍说道:“岳悲云不知是何来历宗派?她的轻功好俊!”
这时“震天神手”澹台曜因见“阴风叟”濮阳赫满脸得意狞笑,方知自己过分替他担心,遂含笑问道:“濮阳兄,不妨事吗?”
濮阳赫阴森森地一笑说道:“澹台兄放心.我是故意要使这老瞎鬼上场莫大恶当而已!”
这时岳悲云施展绝世功力,把那即将跌入沸油,炸成焦肉惨死的“眇目仙猿”胡世章,单手挟住,飘过油锅,但胡世章的腿足之间,仍然溅了不少沸油,烫起了好几个大泡!
胡世章挺身落地,那只未眇的独眼以内,闪动恨毒凶芒,凝注“阴风叟”濮阳赫沉声说道:“濮阳赫.这二十多年以来,你的武功如旧,但狡谋毒计方面,倒确实长进了不少!”
濮阳赫狞笑答道:“老瞎鬼若是不服,我们便各凭真实功力,在此一拼生死!”
胡世章轩眉狂笑说道:“好,好,好……”
他刚刚说了三个“好”字。
谷家麒白衣轻飘,离座走出,向眇目仙猿胡世章说道:“胡老人家可否让我一阵?”
“眇目仙猿”胡世章认得谷家麒就是黑衫蒙面之际,声言曾把“铁鱼罗汉”法本的“铁木鱼”抛入巫峡,并放火烧去“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的“听秋小筑”之人,知道这少年身怀绝招,定有极大来头,遂含笑说道:“老弟当心,这位‘阴风叟’,人如其名,阴毒无比。”
谷家麒目光略瞥“阴风叟”濮阳赫,冷冷说道:“我谷家麒要找的便是他,越是阴毒,我便叫他死得越惨!”
“阴风叟”濮阳赫既觉这“谷家麒”三字,颇为耳熟。
又听他口气极大,不由愕然向谷家麒盯了几眼,自语说道:“谷家麒……”
谷家麒面罩严霜地,冷然说道:“家麒两字.你或许想不起来?但这个‘谷’字,你总应该忘不了吧?”
“阴风叟”濮阳赫的心弦,果然被这个“谷”字震动,抬头仔细向谷家麒凝目打量,这才看出对方眼角眉梢.依稀存有“摩云手”谷啸天当年的英风豪气。
他万想不到会在这“邛崃幽谷”之中,巧遇谷家麒,鹰目一转,点头笑道:“这‘谷’字确实对我极熟,老弟莫非就是……”
谷家麒不等“阴风叟”濮阳赫话完便即冷笑说道:“你不必猜了,我叫谷家麒,又叫欧家麒,‘摩云手’谷啸天是我父亲,‘七剑神君’欧古月则是抚养教导我一十五年的恩师而兼义父!”
“阴风叟”濮阳赫闻言,眉梢方自深深一聚,谷家麒又复说道:“十五年前,终南山‘百丈壁’下,西风古道之间的那笔血债,你该向我有个交待了吧?”
“阴风叟”濮阳赫一面倾听谷家麒发话,一面已从对方的气宇风华以内,看出谷家麒内功极好,十五年来定受“七剑神君”欧古月真传。
强仇狭路,再加上那位,号称“卜魔”的“铁嘴君平”辛子哲,又曾以“金钱神课”,占算出自己有血光之灾,不由竟使这位绝世凶人.感觉兆头不妙.心神微悸!
谷家麒见“阴风叟”濮阳赫目光之内,微有怯惧之色,不由狂笑说道:“濮阳赫你既知今日,何必当初?还不赶快给我一个了断!”
这时满座群豪,见威震江湖鼎鼎大名的“阴风叟”濮阳赫,竟对这样一位年轻人物,现出怯惧之容,不由相顾惊诧,一片静穆!
“阴风叟”濮阳赫目光瞥及“震天神手”澹台曜,“铁嘴君平”辛子哲,不由暗骂自己真是有点老迈昏庸,既有“卜魔”“武魔”这好帮手在侧,怎不设法铲除强敌,永绝后患,却莫明其妙地,心生怯惧则甚?
凶心既动,狞笑遂起,目光凝注谷家麒.阴侧侧地说道:“谷老弟,你要我给你一个了断,还不容易?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谷家麒冷笑一声,接口说道:“你知道‘杀人偿命’就好!”
语音微顿,指着那具碎裂一快,但未倾覆仍有余油沸滚的油锅,继续说道:“你干脆自行跳进油锅,免得我再复动手!”
“阴风叟”濮阳赫眉梢微挑,向谷家麒问道:“倘若濮阳赫不遵谷老弟之命,又便如何?”
谷家麒冷冷说道:“我叫你‘七剑分尸’,死得与‘终南三鸟’中的‘毒心飞枭’鲍扬,一模一样!”
“阴风叟”濮阳赫闻言想起当年终南山“百丈壁”下,“毒心飞枭”鲍扬,被“七剑神君”欧古月七剑分尸的那般惨状,不禁有些头皮发炸,心胆生寒。
暗自猜想这年轻仇家,在十五年光阴之中,究竟把“七剑神君”的一身惊世绝学,学到了何种程度?
这时.那位号称“武魔”的“震天神手”澹台曜见“阴风叟”濮阳赫竟似有点失神落魄之状,遂十分惊异地,轻轻咳嗽一声!
这声轻嗽,其中隐含震迷启聩的绝顶神功,是“震天神手”澹台曜,专向“阴风叟”濮阳赫有意而发!
濮阳赫闻声之下,方自耳中一震,心内一惊之际。
那位白发盈头的鲍俦仁,突然哈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谷家麒老弟.年纪轻轻,却有这大威风!若换旁人如此说话,恐怕早就死在那位‘阴风叟’濮阳赫老当家的‘阴风煞手’之下!”
这几句话,挑逗得“阴风叟”濮阳赫凶心大动,鹰目中射出森厉光芒.凝注谷家麒,沉声说道:“谷老弟,你不要以为濮阳赫对你义父‘七剑神君’欧古月的声名,有所畏怯,我只是看在‘摩云手’谷啸天,仅仅留下你这么一条后代根苗,不忍心再下毒手而已!”
谷家麒一阵慑人厉笑,笑完说道:“濮阳赫,你真所谓一脸圣贤仁义,满腹蛇蝎心肠,常言道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十五年前鬼使神差的,留下我谷家麒一条性命,也就注定了你今日的种因得果,报应循环!”
说到此处.目中熊熊仇火,似欲狂喷!注定“阴风叟”濮阳赫,哂然不屑地,冷笑问道:“我说了这大半天,你那恃以自诩的‘阴风煞手’,可曾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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