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唐婉一早便起床忙碌了。
老先生吩咐准备的东西,她都一一核查的好几遍。
可她总是不放心,唐婉强迫自己静下来,可那颗悬着的心,却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待老先生进屋给云湛治疗后,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样。
开始治疗的时候,阿吉带着弟弟阿祥守在门口。因唐婉提前吩咐过,店内的伙计们都尽量避开了这间房,免得弄出声响吵到屋里头。
其实大伙心里都明白,这接下来的二十天,可是那位相公的关键期,成败都在此了。
云湛的药虽是交给厨房的伙计熬制的,可唐婉却一直在厨房盯着,生怕有了丝毫的差误。
药熬好后,她就端着熬好的药,小心翼翼地向楼上走去。
在经过转角时,客栈的掌柜瞧见唐婉憔悴不堪的脸色后,忍不住宽慰道:
“小娘子,你且放宽心,老先生定会治好你家相公的。”
“嗯...”唐婉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掌柜和伙计们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这小娘子和她的相公都是良善之人,希望老天爷这次能保佑他们渡过难关。
走到门口的唐婉,却没有勇气进去了。
她害怕自己看到痛苦的云湛,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而且老先生之前也已经交代后,整个治疗的过程绝不能受到丝毫的干扰。
门口的阿吉看出了她内心的纠结,连忙说道:“娘子,这药还是我送进去吧!”
“嗯。”唐婉将药碗递了过去。
“啊...”开门的那一瞬间,屋内传来云湛痛苦的哀嚎声。
唐婉下意识地就要冲进去,被门口的阿祥给拉住了,“小娘子,不可!老先生吩咐过,此时不管听到什么,决不能进去打扰,否则郎君性命不保。”
唐婉浑身一僵,死死地咬紧牙关,双眸猩红。
终究她还是忍住了冲动。
屋内不断传来云湛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唐婉感觉自己如同千刀万剐般,肝肠寸断。
唐婉心里很明白,那般温和儒雅的云湛是最能容忍的,此时却叫得这般凄惨,可见那治疗是何等的炼狱过程。
豆大的泪珠连同着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她的脸上。
此刻的唐婉脸色煞白,整个人仿佛失了灵魂。
阿吉见她这般,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道:“娘子,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闻言,唐婉想起今早,云湛将一个锦盒递给了她。那锦盒她认得,里面有她的二百两陪嫁银子,可打开后,里面却放着三万两银票和一盒胭脂。
而那胭脂就是来镇上那天,唐婉舍不得买的那款,原来她所有的一切,云湛都记在心上。
“小娘子,小娘子...”见她楞楞地,阿吉慌张地唤了两声。
沉默了良久,唐婉双拳紧握,“不,我不出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云湛,即使痛苦难忍,她也要一直陪着阿湛。
两个时辰后,老先生缓缓地打开了房门,脸色凝重道:“进去吧!今天的治疗就到此,明早我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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