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环秀山庄,徐家。
徐家的环秀山庄虽不及苏州的赵、钱、孙、李四大武学世家的庄园那么气派、恢弘,但也有它小而精美的特点,其内湖石假山,虽由人作,却有如天开,尽得造化之妙,堪称假山之珍。
此刻,在徐家环秀山庄内院的一间僻静书房内,一位神态威仪的方脸中年男子,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神色颇有些焦急的样子。
此人,便是徐家的家主,徐龙象,江湖上传他有十龙十象之力,武道境界已抵达四境——金刚境。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位劲装结束的健硕青年,走路带风,匆匆进了书房。
徐龙象一见到他,忙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屠虎,消息可信吗?”
那被他称作“屠虎”的年轻男子,正是他的二儿子——徐屠虎,武道境界与张云舒相仿,擅使双刀。
徐屠虎点了点头,躬身拱手道:“爹,儿已去衍天宗确认过了,那个叫张云舒的小子,确实报名参加了‘不周山试炼’,三妹带回来的消息没错。”
徐龙象听他如此一说,原本焦急的神色顿时一缓,道:“那就好,我的儿女之中,数老三最不靠谱,数你最沉稳可信,你都说是了,那个张云舒的小子,看来是真参加了‘不周山试炼’,呵呵,没想到这个躲在宗门里一年多都不敢出去一回的胆小鬼,竟然有胆量和血性参加‘不周山试炼’,真是奇了怪哉……”
徐屠户道:“爹,您真要趁这次‘不周山试炼’,对那张云舒下手?此人只是有嫌疑,但六弟的失踪未必就一定和他有关。”
他和徐松涛同父异母,甚是厌恶徐松涛,就算徐松涛的失踪真和张云舒有关,他恐怕也不会为徐松涛报仇,反倒会因为张云舒帮他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而心生谢意。
徐龙象道:“咱们不需要知道凶手是谁,只需要知道这个叫张云舒的,最像凶手就行了,他和松涛结过死仇,有杀松涛的动机,用他编故事,最好不过……唉……两年了,还没个赵家那边一个交代……
松涛这个废物真够可以的,好不容易给他寻了个高枝儿,结果快跟人家赵家四小姐订婚时,他倒好,跟衍天宗里一个外门的野婆娘一起失踪了!
这叫人家赵家怎么想?满城的人都知道我徐家要跟赵家喜结连理了,他竟还敢跟一个野婆娘一起失踪!城里的人都在传他为了逃婚,和那个野婆娘私奔了!唉,和赵家做不成亲家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成仇啊……”
徐屠虎一听,登时怔住,疑惑道:“恕儿愚笨,这跟那张云舒有啥关系,为何要杀他?问题的关键,不还是应该把六弟找到么?”
徐龙象叹息一声,道:“都找了两年多了,还没找到,这法子怕是不行了……咱们还可以等下去,那赵家却是等不下去了,若再不给赵家一个交代,我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给他们了!咱们干脆就把那张云舒杀了,算是给赵家一个交代。”
徐屠虎一听,心下疑惑更深,道:“杀了那张云舒,能怎么和赵家交代?”
徐龙象抚了抚胡须,道:“就说咱们查清楚了,松涛已被那张云舒杀害,并毁尸灭迹,害得我们连尸体都找不到……而我们杀张云舒嘛……其实只是演一出为松涛复仇的戏给赵家看。只要让赵家知道,松涛的失踪不是因为逃婚私奔,而是因为被人杀了,赵家就不会怪罪我们了。”
徐屠虎登时明了,忙道:“可若是这样,万一六弟没死,哪天给赵家看到了,我们的谎言岂非败露?这样的话,赵家的怒火只怕会更旺啊……”
徐龙象叹道:“这是自然,所以……咱们今后还得继续找松涛,一旦找到,就……立刻把他杀了,然后毁尸灭迹吧……唉……”
徐屠虎心中大震,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他虽和徐松涛关系极差,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竟会亲口下这种杀子的命令!
徐龙象兀自恨恨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死不足惜!我本来还想着他把人家赵家四小姐娶进门,给我徐家好好在苏州城里露一回脸,没想到这小子却让我把屁股给露出来了!”
徐屠虎这时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道:“爹,可那张云舒是韩长老的徒弟,咱们杀他,不怕得罪韩长老么?”
他至今仍然记得,两年多以前,徐松涛为了谋夺张云舒的肥差,几乎害死了张云舒,然后嫁祸给魔道,这个六弟为了获得父亲的赞扬,将此事喜哄哄地讲给父亲听,结果父亲狠狠地扇了他好几巴掌,打得他又吐血又吐牙齿的……
父亲骂他,为了一个外门的肥差,就冒得罪韩长老的风险,真是鄙陋。
六弟当时还不服气,说自己已把张云舒之死嫁祸给了魔道,不会得罪韩长老。
父亲当即又加赏了六弟几个巴掌,打得他的脸都肿了起来,骂道:“你为什么总是自以为聪明,而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呢?那个韩长老,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由此可见,父亲显然还是有些敬畏那位韩长老的实力,并不太愿意得罪他。
“这一次,不一样,那赵家压着我们,若再不给个像样的交代,咱们就完了,而且,‘不周山试炼’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屠虎你还不了解这试炼的规则吧?”徐龙像的言语将徐屠虎拉回了现实。
徐屠虎疑惑道:“什么规则?”
徐龙象道:“不周山试炼,为了使参与者放开手脚厮杀,默认生死自负,同门之间,亦可相杀,并规定事后绝不允许追究因试炼结下的私仇,违反规则者,天下共诛之……”
……
徐家暗暗袭来的杀机,张云舒自然还不知道。
他自报名参加“不周山试炼”后,便一心在为之后的试炼准备。
张云舒先是去了一趟仙武阁,准备借阅几本武技。
实在是他当前掌握的武技属性既单一,类别亦少,都是冰属性,攻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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