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尌见钱双双不再挣扎,将她的袖子放下来,有些生涩的开口辩解,“那天早晨,你压住了我的衣裳,未免打扰你,便想着舍了衣裳。”
“……那我全身都酸痛怎……怎么回事?”在见到那守宫砂之后,钱双双已经能大部分相信他了,但还是想在辩驳一二。
“你睡觉时手脚都打在我身上,另有你得了风寒,应当是这两个原因。”
“那帕子上的落红呢?当时都粘到我手上去了。”
聂尌略思索,“应当是夫人划伤了我的额头。”他将额头露出,伤早就好了,但还能隐约见到一点疤痕。
“那……那……”钱双双挠着脸颊,只觉得脸颊烧的滚烫。
那不出来了,她捂着脸颊,一言不发的快速的跑出了书房。
太丢脸了!
太羞耻了!
天呐,还当面对峙,她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还被他亲自把守宫砂摆在她面前。
对了,守宫砂!
她撩开袖子,那上面赫然存在着一个红点,怎么以前她就没发现啊!
原来是她一直把别人当成了小人!
不仅误会了别人,这些天的闷气,都白受了。
她坐在廊下,晚风吹过,将她脸上的烧红吹去了大半。
她站起身,对自己说道,“有什么好丢脸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开了不就好了,嗯,洗洗睡吧。”
走了两步,猛然又想起了什么,她连忙转身回到了书房中。
他还坐在书案前,神色认真,旁边的食盒看上去没有被动过。
她呼出一口气,到他身边,一句话也不说,拎起食盒就跑。
“夫人?”
“这个凉了,不好喝了,我下次再还你一个。”白白骂了他这么久,她哪还有颜面让他喝着掺了巴豆的汤。
“不必,这是夫人的一番心意,我自当受之。”
“不用,你心意收下就好。”钱双双再不多说,提着食盒逃也是的飞奔出去。
聂尌看着钱双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背影,倒没觉得有什么,埋头继续看起了公文。
翌日,书房的门被人敲响,和昨日一样,屋里灯亮着,却无人回应。
钱双双推开门,聂尌就和昨天一样,不知在写点什么。
她走过去,一直到他身边,将食盒放下,见他像是没有察觉,便要自己出门去。
“多谢夫人。”聂尌将手中笔放下,看了眼食盒,又看向钱双双。
钱双双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决心才想着今天过来给他赔罪的,毕竟白白骂了人这么多天。
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要是说了,岂不是承认她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不用谢,这个鸡汤,赔给你的。”
“何来赔一字?”
“反正你收着就是了。”钱双双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他,说完话就要走。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心一横,重又折返回来。
“咳,那个,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钱双双,双是夫……咳咳,单双的双。”钱双双在心中呼一口气,差点就说成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他说,“我知晓的。”
“你呢,你叫什么?”
他没答,重又执笔,摊开宣纸,在其上写了两个端正有力的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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