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倒是李浩宁觉得诧异了:“我同桌现在是女同学了。”
一旁的乔一巧平静地接过话:“我找过老师了,让老师给他们俩换个座位,别坐在一起。老师开始还挺为难,因为那个庄庄的爸爸据说挺难缠,以前找过好多回老师,硬要老师保证,不调换庄庄和李浩宁的座位。老师其实也觉得他俩坐在一起不合适,但拗不过那位家长的软磨硬泡,也只能先暂且保持原样。我一听就急了,跟老师说了些不大客气的话。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老师也有她的为难之处,我这一闹,等于帮了老师的忙,她正好可以顺水推舟。现在浩宁的同桌是个挺文静的女生,叫飞飞。”
赵钢大吃两斤。
他可是才向老高打过包票的呀,李浩宁和高佳庄,一帮一,一对红。
两个大男人,叫着喊着在餐厅里拉了快一个小时的勾,说的就是这事,那可不是闹着玩呀。
这咋就说翻车就翻车了呢?
“浩宁,你们换了座位,高佳庄他爸爸怎么说?”赵钢赶紧问。
李浩宁想了想,说:“庄庄还没跟他爸爸说呢,他怕跟他爸爸说了,他爸爸会打他。”
“换个座位,他爸爸干嘛打他?”乔一巧不解地插话。
李浩宁说:“他爸爸说,已经跟我爸爸拉勾上吊过了,说过不能反悔,如果变了,肯定是因为庄庄又淘气了,所以要打他。”
赵钢想起,昨天在校门口碰到老高的时候,他背着庄庄的书包,领着庄庄,还笑嘻嘻地跟自己打了个招呼。
看到老高肩上的书包,赵钢当时还琢磨,等下次跟老高再聚的时候,得专门跟他叨念叨念背书包的事。
可这一调换座位,下次还怎么好意思再见老高呢。
话分两头。
刚才从乔一巧嘴里说出的那个名字,让赵钢听了,心里微微一震。
飞飞。
赵也飞当年上的是八小吗?
赵钢晃过好几回脑袋,却一直没抖楞出个名堂来,别说校名,就是这个岁数时赵也飞长得啥样,也没个清晰的印象了。
有一个画面,差点就看到“小豆包”赵也飞的脸了。
那是一个金秋的晴朗早上,开学的头一天,赵也飞去上学。
她背着红色的书包,头上的两个羊角辫随着脚下一蹦一跳,不停地上下摆动。
前面就是校门,可正好逆着光,校门上的名字怎么也看不清。
想着赵也飞进校园时怎么也得回个头吧,像其他那些从家长手里接过书包的孩子那样。
可没有,她的书包就在她身上,没有用家长背着。
眼看着她那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向校门的孩子群当中了……
没有谁跟赵钢说过,但在李浩宁开学的头一天,他就没有替李浩宁背过书包。
不单他没有那么做,他也是这样告诉乔一巧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孩子的书包都要自己背着。
这是孩子自己的责任,甚至可以算是孩子人生当中,头一个像模像样的责任,他应该自己承担。
这也是他想跟老高说的。
眼下,他不想见老高,他想见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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